容祀伸手,赵荣华往旁边一躲,腮颊上还蕴着愤怒。 手落了空,没拂到她的发,容祀斜眼一挑,心道:这脾气是一日日的渐长,委实不知好歹了。 孤的话,都听明白了?” 他转了个身,坐在首位的方椅上,低眉便瞧着一群人乌泱泱跪了满地。 殿下,此乃家事,无论如何不该劳殿下费心。” 李氏起身,老迈的脸上镌刻着肃冷。 你还真把孤当她了?”容祀轻轻一笑,细长的手指抵在唇边,很是不耐烦的模样。 孤可没有时间同你废话,你这个老东西,心肠好歹毒啊。” 他斜斜靠着椅背,乜了眼跪在前头的李氏,一招手。 紧接着,便有侍卫搀着一个体弱的老妇,从外头架进厅堂。 李氏的脸立时变得惨白,说不出的震骇惶惧,那薄唇不停地翕动,像是看见了鬼一样。 老东西,还挣扎吗?” 容祀说完,赵荣华便朝他着急的望了过来。 他伸手,将她拖到自己膝上,不紧不慢地解释,“放心,孤叫人在那守着呢。” 李氏失了气力,如烂泥一般跌坐在地,那张脸全然没了血色,枯败的瞪着对面的老妇。 老夫人,我都招了,你也不必遮遮掩掩不肯承认了。杀人的事啊,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害怕…” 葛嬷嬷话音刚落,赵大郎与赵二郎猛地抬起头来。 李氏颓丧的垂着眼皮,因过度惊愕而空白的思绪稍稍找回,便听到葛嬷嬷那句话,她眼前,那些不愿回忆不想面对的现实,忽然就血淋淋的铺展开来。 儿子英韶的尸体,灰白僵硬躺在那里,他再也不能站起来喊自己一声“母亲”。 他是一个多么孝顺,多么聪颖的孩子,在遇到宋文瑶之前,不管她让英韶做什么,英韶都会照做。 她曾以为,有了英韶,赵家很快就能像祖上一般,恢复从前的声势。 如果没有宋文瑶,事情一定会这样的。 她哆嗦着唇,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嘲讽,“我为什么要害怕?我有什么可害怕的?” 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情,那夜他本不该在临安,可他偏偏惦记着宋文瑶那个贱人,早早赶了回去!” 我从没想过要杀他,我只想毒死宋文瑶和她生的贱货,可偏偏…为什么英韶会突然回去,我也问过我自己,为什么? 都怪宋文瑶,是她下贱,勾的英韶满心满脑都是她们母女两个。 如果没有宋文瑶,英韶还是我们赵家的支柱!” 连爹爹都厌弃了你,厌弃被你当棋子一样,为了满足你的私欲,为了大伯二伯的前程,就要他一人不停往上爬。 你不是爱他,你是爱你自己的虚荣心,爱你的掌控欲,你喜欢被人奉若神明的敬仰,一旦你不在权势的中心,你便急不可待地去寻人攀附。 不管是踩着爹爹,还是踩着我,只要能够到权势的门檐,你什么都不在乎!” 赵荣华激动的想要站起来,却被容祀悠然一圈,拍着后背安抚在怀里。 我本就为他找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,可他偏不听,非要娶宋文瑶那个贱货,她哪里配得上英韶。 他们宋家,不过是临安城不起眼的小门小户,无非想借着赵家迎风直上!”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