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术伏在金乌背上,赤金色的大鸟猛地振翅,驼着少女蹿上云霄。 耳旁风声赫赫,白术先是眯着眼睛,待适应后,她慢慢直起手臂,撑着上身半跪在金乌背上,以南禺山为起始的苍茫的山河便被她尽收眼底。 长河蜿蜒,此时看来细如玉带,群山绵延,隐在初晨的云雾中,浓成一团墨色。 金乌一个回旋,在云间滑翔数里,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白术,“喂,你不怕吗?” “不。”白术摇头,嘴角噙笑,“我很久没飞这么高了。”她说着,干脆脱手,腰背挺直,双臂向两处张开,感受着迎面袭来的风钻进她的衣领袖口,袖口被吹得臌胀成两只圆圆的灯笼。 “疯丫头,快趴下。” 白术请求道:“等一会,再等一会……” 金乌干脆颠了一下脊背,将白术被迫颠得趴下。“疯丫头。”金乌又骂一句,将翅膀扑打两下,拔高了同地面的距离,云层下的景色渐渐看不清了。 白术满足地叹息一声,拨弄着金乌的羽毛,“真好啊。” “什么?什么真好?” “你有翅膀,还能飞,想去哪里去哪里。这么自由……”白术歪着头想了想,“果然,什么东西都是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。” 金乌低笑一声,“你这丫头,怎么说话疯疯癫癫的……哎呦喂!”感到脖颈上传来一阵钻心痛,金乌惊得翅膀都抖了一下,险些一头载下去。 它回头,怒目相向,“你干什么!” 白术捏着一管鸟羽,一脸错愕,“我不过随手拨拉了一下……你这羽毛,怎么这么脆?”又说,“哎?它怎么没烧掉?” 金乌之羽,理应相当坚韧,所谓刀枪不入,且一旦自身上落下便会自动燃烬,这一点,倒同凤凰涅槃有些异曲同工之处。 金乌冷哼一声,不理会她,一个猛子向下扎去,白术顿时羽毛也捏不住了,手也抓不紧了,疾风划过脸庞,刀割一般,白术只觉待金乌停下后,她从鼻子到脸颊,皆被冷风摩擦得掉了一层皮。 白术揉揉有些刺痛的鼻尖,眼里兜着包迎风泪道:“不带你这样报复人的,我也不是故意拔了你羽毛,大不了……大不了我让你拔我一根头发。” 金乌看一眼少女乌黑茂密的一头秀发,又看看她手上捏着的那根,尘世间号称有价无市的金乌瑞羽,没忍住,啐了一口:“你倒好意思。” 白术点头,“自然好意思。”说完见金乌又要恼,阻止道:“莫气,经常生气更易脱发。” 金乌:“……” 他们此刻停歇的,是一棵参天的梧桐古树,上端枝叶茂密,向四方舒展,状若一柄巨伞,白术站在伞冠上,竟然一点也看不到下方。 “这树好大啊!”白术赞道,“许是有不少年的树龄了。” 金乌:“是师尊亲手植的。” “哎?栽下它时没给渡点灵气吗?长得这样茂密了却连个树灵的影子都没见着。” “灵根被挖掉的东西,怎么可能修出树灵?”金乌说着用翅膀拨开大片树桠,露出一块空隙,通过那块空隙,白术看见梧桐树主干部分空了一块,空缺的部分刚好是结内丹的位置。 白术看罢,“啧啧”叹两声,“好端端一棵树,为何要将它的主心骨挖去了?” “佛祖与道祖当年曾在此立下赌约,后来道祖输了,便取出树的心骨,淬合自己的心血制成一柄剑赠予佛祖。树因佛祖而得名,那柄剑也随用了树的名字。” “叫什么?” 白术话音未落,原本平静的古树忽然剧烈摇晃起来,起先是泛起翠色树浪,而后枝干往两边开合,随着数声尖锐的嘶鸣,自树海塌陷处,一连蹿出九只火球。 细瞧之下才能发现,每颗火球里都包了一只三足鸟,振翅翱翔,引吭高歌,场面壮观绚丽,叫人震惊。然而并非每个人都能直视进火焰里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