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手狙击十大钱庄开始,咱们就和那位绑在了同一条船上。成,则是从龙之功,泼天的富贵;败,就是同谋造反,破家灭族。或生或死,从来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,何以来的破财抽身?” 孔行此话一出,议事厅内响起数道抽气声。 “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?!”沈柯双目怒瞠,青白着脸色盯向孔行。 其他几人的脸色与沈柯相比,也不遑多让。 孔行丝毫不以沈柯几人的指控为意,端起手边的茶盏从容自若地呷了口茶,“此间利弊,当日孔某可是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给你们听了,怎么,现下是要来个反口否认不成?” 在座几人面无血色地颓然靠向椅背。 孔行说的没错,不是他当初刻意隐瞒,而是他们自己一时利迷心窍,只看到了成功所能带来的泼天富贵。 “好了,现在还远不到胜负定局的程度。”孔行无意再敲打他们,直入正题:“十大钱庄之所以能撑过挤兑风波,是因为背后有人支援了他们。可这数百万两的银子也不是能长时间放在十大钱庄手里不回收的。若是咱们将这些待回流的银子切断,既能弥补咱们自己的损失,更能重创十大钱庄及他们背后的人,同时,对上面那位来说,咱们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。一箭三雕,何乐不为?!” 李旭成可没那么乐观,“说起来容易,那位途中阻劫银车都失了手,凭咱们,去动十大钱庄的银库,能有多大的胜算?” 孔行笑了笑,“山西毗邻北境,经常被蛮夷劫掠,即便是咱们太原府,这些年来也数次遭遇鞑靼、突厥的骑兵或响马侵袭。十大钱庄库银充盈,经此挤兑风波后更是人尽皆知,那么,被响马强盗们惦记上,也不是什么怪事,不是吗?” 这是......让各家的家兵冒充蛮夷响马? 成了,皆大欢喜;不成,就都推到响马身上。在座的各家都豢有死士,封口一事还是能做到的。 李旭成有心反对,可抬眼望去,见其他几人神色间都松动了,便也不好再开口提出异议。 只是这一次,他的心怎么也踏实不下来。 这样的结果,仿佛早在孔行的意料之中,故而也无所谓高兴不高兴,神色淡定地让人将教头唤了进来,一同商讨具体的细节。 而在半座城之隔的太原府严家,十大钱庄的东家齐聚在议事厅,气氛却比孔行那边融洽轻快了许多。 在座的除了十位东家,左云和梁铎也赫然在列。 “皇后娘娘有何指示?”娄东家看着严三老爷手里的飞鸽传书,出声问道。 严三老爷看罢,将纸条交还与左云,眉峰微微蹙起,道:“皇后娘娘提醒咱们,小心对□□急跳墙。” “狗急跳墙?”宋家家主宋怀义挑眉,“他们还敢杀人不成?” 议事厅里一阵沉默。 宋东家抿了抿嘴,“我是说的玩笑话,你们该不会当真了吧?” 严三老爷等人显然不是当做玩笑话来听的。旁的不说,单是孔、沈两家在山西的地界儿上,为了兼并土地动用家兵明里暗里闹出了多少的风波,死伤的又岂是只有平头百姓? 若是将这群疯狗逼上绝路,杀人放火的事他们也不是干不出来。 梁铎屁股上坐了钉子似的动了动,得到左云的眼神示意,终于得到解脱了似的开口道:“各位东家,恕晚辈冒昧说一句,对广顺钱庄那边的人来说,杀了诸位,远不如洗劫钱庄的银库来得有意义。” ...... 这话听进在座诸位东家耳朵里,心头的感受颇有些一言难尽,然而想想又很是有道理,竟无法反驳。 “那他们也未免太小瞧咱们钱庄的护院了。”宋怀义不禁嗤笑道。这些年来,打十大钱庄银库主意的人多了,可迄今为止就没一次得逞的。 左云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动了动,难得出声道:“这次不同往日,广顺钱庄几个股东本身实力就不弱,若是再有那位的协助,咱们若不做万全准备,恐怕要吃大亏。” 在座众人神色俱凛,左云是内里行家,他的话,总不会错。 左云看了眼梁铎,示意他继续。 这小子,有勇有谋,眼界宽眼光犀利,就是有时候说话有点太直白,往往伤了人也不自知。不过嘛,没关系,多练练就好了。 左千户显然是将议事厅内的金融大佬们当成了磨练梁铎的试验品,手笔不可谓不大啊。 梁铎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