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面见着太皇太后。太皇太后在重重纱帘之后的床榻上,沙哑声与她和弘允说了几句话,便气喘得厉害。 纱帘一阵摩擦声响后,太皇太后的贴身老宫娥月筜姑姑,就从纱帘里转出来,她轻声道:“太皇太后身子不适,五皇子殿下、皇子妃娘娘先行跪安吧,改日太皇太后身子好些,再来与她老人家说说话。” 弘允与太皇太后感情深厚,俊眉担忧地蹙了蹙。“太皇祖母的身子可有好转些?” 月筜姑姑轻轻叹息:“还是月前的老样子,没什么起色,不过幸好也没有恶化。就是不能多见人说话。” 弘允虽想进去探视,但还是忍住关切之心。“改日来也好,我们贸然进去叨扰关心,恐怕反倒影响太皇祖母休息。就劳烦月筜姑姑好好照顾太皇祖母,待太皇祖母醒了姑姑转告她,我与锦儿改日再来。” “诺。”月筜姑姑答。 月筜姑姑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老宫娥,说话做事周到沉稳,此时她低着头,看不清表情。 锦月目光从她低垂的鼻子尖儿,落到月筜姑姑交叠在胸下的手上。 锦月鼻子微微吸了吸,暗暗嗅了殿中的气味。“快午时了,汤药可按时服了?” 月筜姑姑闻此一问,不由目光往锦月身上一移,略打量来了一眼之后垂下眸子: “奴婢方才伺候太皇太后吃过汤药了,是以这会儿太皇太后胃里才有些不适,不能多言语。御医说说话损伤元气,也伤脾胃,让太皇太后娘娘一定静养。” 见锦月不说话,弘允有些奇怪,不由看锦月。锦月拉了月筜姑姑的手轻轻低头嗅了嗅。 月筜姑姑却本能地似烫了手一般,差点缩了回去,思及锦月的身份是主子她不能反抗才忍住,笑容少了几分从容。 “五皇子妃这是……” 锦月轻轻一嗅就放了开,笑道:“月筜姑姑袖子好香,不知用得什么熏香。” 月筜姑姑唇角僵硬的笑容这才徐徐化开。 “是掖庭新分发来芸台香,太皇太后喜欢熏香,可现在身子不好,御医说最好不要点熏笼,奴婢便想了个法子熏在衣服上,这样太皇太后也能闻到。” “原来是芸台香,我少时在《典略》上看过此香,不想是这样的芬芳香气。” 锦月微微而笑道。 弘允和锦月从小一起长大,如何不了解她,是以从康寿殿出来上了辇车,他便握住锦月的手问: “你方才可是发现了什么?” 锦月抿了抿唇,道:“弘允哥哥,你就不觉得奇怪吗?” “奇怪,什么奇怪。” 锦月娓娓道来:“太皇太后重病卧床这么久,一直没有……”说道此处,锦月小心的声音放低了些,“一直没有薨逝,却也没有好转。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直不变的,人的身体亦然,要么变好,要么变坏,可方才你问月筜姑姑她却说还是一样。” 弘允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,刮了锦月的鼻尖儿。“太皇祖母已经年逾九十,身子反复很正常。再说,她也没理由拿病情来诓骗我们。” 确实没有理由拿身子抱恙来哄骗人,可……锦月道:“月筜姑姑说才伺候完太皇太后喝药,按理说她的手指和袖口一定会有气味残留,我却没有嗅到,殿中也并没有药味。太皇太后很可能……并没有用药。” “经你一提,我才想起来方才是没有月前的汤药气味。”弘允陷入沉思。“可太皇祖母为什么要隐瞒病情……” “我也是在疑惑这个,弘允哥哥……”锦月道。 “五皇子、五皇子妃,请等一等……等一等……”这时后面月筜姑姑领着二侍女追上来,送上一只食盒。“太皇太后娘娘准备了殿下和娘娘爱吃的饼饵,嘱咐奴婢一定送给二位贺喜,方才奴婢一时给忘了,轻殿下和娘娘恕罪。” 弘允揭开食盒,竟是他幼时最爱吃的糕点,虽然现在看来有些过时了,却是难能可贵的记忆。 锦月和弘允口味相似,看了也是心头一暖。 宫中赏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