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也想起来甘露台那日的事。皇帝亦微微侧目,重新坐回龙椅:“太子,你解释解释吧,那侍女究竟怎么回事……” 弘凌垂首微微冷笑,狐狸假装得再慈善,尾巴终是藏不住。心下几番思绪迅速划过,弘凌淡声开口:“是有些干系。她曾是儿臣……” 沉默蔓延满殿,只听弘凌一顿之后继续道—— “曾是儿臣五年前认的妹妹。” …… 锦月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,把这一辈子从牙牙学语到长大成人、为人母亲都梦了一回,太多的人,太多的事,在脑海里重复着,仿佛自己睁开了眼睛,又仿佛一直睡着,时而模糊,时而清醒。 梦里仿佛听见刀剑声,仿佛听见孩子吚吚呜呜的哭泣,还有个男人不多却每日都会准时出现的低低、沉沉的关切。 等她彻底清醒过来,竟然已是五月初了,纸窗被阳光照得白亮,隐隐有蝉鸣和着暖暖的微风送进屋来。 “娘亲、娘亲娘亲,呜呜……娘亲你怎么了,怎么不理小黎。” 锦月脑子还有些迷糊,从窗户收回视线才看见床边有个小团子望着她呜呜擦泪珠儿。 “小黎……”锦月嗓子无比干涩,说着就干咳起来。 小黎一喜,小胳膊横了袖子一擦眼泪,亮汪汪地看锦月: “娘亲是不是渴了,小黎给你倒水!” 说着小家伙就撒着脚丫跑去倒水,先把凳子放倒再踩上去,才够着水壶。 锦月喝了口水,才稍微好些了,放杯子门口便进来一双着侍女,浅绿色裙、绣淡橘色散花,一高一矮,高的端着热腾腾的药碗,矮的端着一小碟佐药的蜜饯。 二侍女见锦月醒了都是一喜——“姑娘总算醒了!”“快去通知映玉夫人和太子殿下。”高个子吩咐矮个子。 锦月睡太久,脑筋还处于混沌状态,高个儿侍女过来福身跪下介绍:“姑娘,奴婢名唤阿竹,刚才那个唤彩香,往后便随行伺候姑娘左右了,姑娘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奴婢二人就是。” “你们……”锦月这才注意到屋子的摆设,有些眼熟,有几分像她在丞相府闺房的摆设,“这是哪里?又是谁让你们来伺候我?” 弘允的案子又如何了,自己的冤情雪了吗,锦月心中满是疑问,手便被一双胖爪子捉住—— “娘亲,是神仙叔叔让人把你移到这里来静养的,还说让这两个姐姐以后好好照顾我们,嘻嘻……” 锦月呼吸微乱,看盈盈对自己笑的婢女,和喜滋滋的儿子,心中的疑惑不但没解、反而更深,直到映玉像欣喜地百灵鸟儿扑进来—— “姐姐,姐姐你终于醒了!” 屏退了左右、又让阿竹领了小团子出去晒太阳,姐妹俩才说上话。 “我从金素棉那儿打听到说,当日大乾宫中形势凶险,殿下被弘实和宗亲围攻,皇后质问殿下为何三番两次救姐姐,殿下别无他法,便说姐姐是殿下五年前认的妹妹。” 锦月一个惊心,太子岂可认个舞姬作妹妹,皇族宗亲当是气炸了。 锦月又问了弘允案子的动向,映玉在东宫中也知道不详细,说是交给了刑部、延尉和宗正三部,太子、六皇子协助,东宫一切却还照旧,说是有惊无险。 锦月却有些不踏实,皇帝、皇后、太皇太后一干人等是什么人物,他们如此忌惮弘凌,好不容易抓到一点弘凌的把柄,不拔掉弘凌一层皮,怎么可能放过。 “东宫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人事变动?” 轻抿了唇,映玉想了想:“东宫中的宫官、侍从倒是换了不少。陛下说这些宫官、奴才伺候不尽心,才让殿下险些犯了大错。皇上丝毫没有责罚殿下,只是将这些奴才换了。”映玉将耳际垂下的发丝捋到胸前,一笑,“看来皇上还是心疼咱们殿下的,是有心包庇……” 映玉心情不错,想着弘凌辉煌的未来微微笑出来。 可锦月却浑身一寒。 这哪里是心疼,分明是忌惮弘凌不敢鱼死网破,转而借机将弘凌在东宫好不容易培养的亲信、势力一举清扫,安插成自己的人! 想到此处,锦月便心中不忿又敬畏,皇帝哪怕卧病不起,这几十年江山终究不是白坐的,对弘凌,也当真没有看做自己的儿子…… 但看映玉轻松的笑意,锦月动了动唇,终究还是没有说穿,淡笑道:“往后在宫中要更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