议论天下,谈笑风生,也不失为一桩美谈。安王意下如何?” 李晔哈哈大笑:“听说将军勇冠三军,怎么连出城的勇气都没有,本帅跟你保证,咱们就在大军之前一晤,绝不动手。” 朱温道:“有本事你就上来。” 李晔:“有种你就下来。” “你上来!” “你下来!” 李晔和朱温同时啐了一口,骂了一声懦夫,然后都不跟对方说话了。 李晔回到阵前,环视平卢军战阵一圈,士卒们神情坚毅,目光如铁,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浓烈的战意,他们的目光落在李晔身上,一片火热。 李晔看着这个年轻而勇敢的面孔,不禁微微动容。 他徐徐开口,声音传出去很远:“自黄贼祸乱中原,七年以来,山河破碎,百姓流离,烽烟不息。国家不幸,社稷沉沦,此正大丈夫浴血疆场,杀贼报国,全忠义之志时!你们都是热血儿郎,自从军入伍以来,日夜操练,旦夕不休,为的不就是今日?好男儿当提三尺剑,立不世之功,上报国家,下报父母,青史留名,封妻荫子,为后人颂!” 李晔一把将横刀拔出鞘,语调激昂:“男儿不展凌云志,空负天生八尺躯!现在贼寇就在眼前,邓州城就在眼前,本帅要尔等回答本帅,你们要如何?” 三千狼牙都率先齐声大吼,声振寰宇:“杀贼报国、杀贼报国、杀贼报国!” 十万平卢军齐声大吼:“杀贼报国,杀贼报国,杀贼报国!” 十六万官军齐声大吼:“杀贼报国,杀贼报国,杀贼报国!” 呼喝声如惊涛骇浪,在官军大阵之中,在邓州城三面城墙外,此起彼伏,回荡不休。 这一刻,万物无声,天色失色,只有热血男儿杀贼之志! 邓州城头的守军将士,见状无不色变,相视惊恐。有的人甚至止不住后退数步,连手中的枪矛都握不住,便是朱温等将,眼中也流露出惊骇之色。 李晔勒转马头,面对在血火中残破不堪的邓州城:“今日,我李晔,与众将士并肩杀敌,虽浴血而不退!今日之战,只有前方,没有退路!若同死,与尔等马革裹尸;若同生,与尔等直驱长安!” 横刀向前一指,李晔喝令道:“传令,攻城!” “帅令:攻城!”传令兵疾驰而去,战马奔驰,尘土飞扬,绕阵急奔。 “帅令:攻城!” “帅令”攻城!“ 传令声远远传开,准确抵达每个方阵。 “呜呜!”沉闷厚重的号角声呜咽响起。 “咚,咚!”雄壮的鼓手挥动鼓槌,重重砸在战鼓上,鼓声一下下响起,摄人心魄,直达灵魂深处。 将士们听着鼓声迈动脚步,铁甲海洋分出整齐的方阵,三面向邓州城逼近过去。 他们的脚步合着战鼓的节拍,似乎连心跳都与战鼓声一致,数百面战鼓齐声雷动,天地间只有鼓声炸响。 士卒们每迈动一步,铁甲环佩声便齐齐响起,金戈之音令人热血沸腾。 “咚、咚、咚,咚咚、咚咚,咚咚!”俄而鼓声渐重、渐密,士卒的脚步也跟着加快,方阵的移动有条不紊提速。 “咚咚咚咚咚!”当战鼓声如暴雨般炸裂开来,三面方阵无数将士,骤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喊杀声,齐整的军阵瞬间化为海浪,潮水般向邓州城汹涌奔去。 这一刻地动山摇,连邓州城都好似颤抖起来,只剩下汹涌的铁甲浪潮,可以摧城拔寨,可以移山填海,神挡杀神佛挡杀佛! 两军交战已经数日,但没有哪一天,城头的邓州军将士,如现在一样胆战心惊,眼看官军铁甲狂潮奔涌而来,城头的弓箭手们,不少都忍不住双手颤抖,连箭矢都稳不住,无论将校们怎样呵斥,有的人浑身一直在抖个不停,甚至有人控制不住手指,让铁箭率先飞射出去。 “放箭!” 眼看官军浪潮袭到城前,邓州城头响起将校们的大声呼喝,在密集弦动声中,铁箭咻咻射出,在半空形成乌云,落在了官军阵列中。 箭矢射在盾牌上,嘣嘣作响,有的直接被弹飞,有的卡进了盾牌,但更多的是插进了地面。有将士被射中甲胄,动作一顿,却立马又继续奔驰。 有将士被射中要害,鲜血迸射,仍在奔跑,几步后才惨叫着倒下。军阵中露出星星点点的空白,但空白很快就后续士卒填上。铁甲洪流依旧势不可挡,他们脚下弥漫着成片的烟尘,烟却又很快被将士身影淹没,周而复始。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