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、搀扶老人了,都大为震动。 有些机灵的,连忙上来帮忙,见到老人就背上,见到病人就扛着,还不忘一脸乐呵呵的跟人家闲聊;错过时机的,眼看挤不进去,索性改变主意,到处去搜寻流民,然后把他们带过来,汇入大部队。 无论他们是真的被感动,还是只是想在李晔和青衣衙门面前露个脸,就这样,还没到青州城,队伍就扩大到恐怖的两千多人。 沿途的行人见了,纷纷避让,都是一脸懵懂,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他们还从没见过,披甲锐士会抱着孩子,背着老人赶路的,那些高高在上的藩镇军,不都是嚣张跋扈的恶人么? 队伍中的王撼山,看到这副场景,脑筋立马转了起来,马上自发组织他的人手,沿途看到人就宣扬,说这是节度使的队伍,这是节度使的近卫精骑,节度使自己也在抱孩子,节度使还要流民都去青州,好生安置他们...... 从莱州到青州城的距离并不是很远,但因为人多,速度慢了下来,硬是走了许多时日,而在这一路上,新任平卢节度使的仁善之名,在无形中扩散了出去。 传到青州的时候,那些早一步到来,要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修士,不知在谁扯了一嗓子之后,纷纷从青州城跑出去,去接流民队伍了。 最后队伍临近青州城的时候,早一步得到命令的青州官员,崔、王、周三家的人,已经出城相迎,当他们看到官道上滚滚而来的人流时,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,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。 周家家主周无涯,崔家家主崔书林,和李晔的亲信李振站在一起,在迎接的官员、乡绅队伍最前面。 之前李晔先到青州,再赴莱州,青衣衙门紧随其后,八百近卫快马加鞭,安王府那批文官也没闲着,李振便到了青州城,先见过崔书林,而后就去游说周无涯。 崔家投靠李晔最早,周家其实是骑墙派,作为士族世家,其实说白了就是书香门第,他们对蓬莱道门兴致缺缺,不愿掺和太多江湖事,对节度使也没有那么抵触,他们又不是平卢军王家和陈家,跟节度使争夺话语权,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,只要节度使不祸害地方,他们其实还是很愿意配合的。 正因如此,在李振游说后,周家才接了英雄帖,借坡下驴不去蓬莱,但要说周家对李晔有多少好感,那也未必,毕竟连面都没见过。 然而眼前的场景,让周无涯和左右的人面面相觑,都感到很是不可思议。 各种各样的节度使,他们都见过,但像李晔这样,跟流民混在一起,给流民抱孩子,让近卫搀扶老人赶路的节度使,他们还是见所未见。 节度使有体恤苍生的举动和心性不难,可这跟与流民混在一起,不分彼此,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。别的不说,流民总是脏兮兮的,不洗澡身上难免有臭味,搞不好还会有病疫,节度使作为堂堂二品大员,再没有阶级观念身份包袱,也不可能跟流民零距离接触。 更何况那还是堂堂亲王。 周无涯喟叹道:“先前听说了廉使在齐州的事迹,只当他是杀伐果决的人物,后来得知他孤身潜入莱州,又佩服他的胆量,这两日听闻清水山庄一役,得知蓬莱道门竟然被他驱逐回去,便知他智勇双全,绝非易与之辈。然而周某无论如何,都想象不到,堂堂安王殿下,竟然还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,这样的人物,真是周某生平仅见的不好评断,太复杂了些。” 崔书林微笑道:“廉使是有抱负的,要不然也不会去动韦保衡和刘行深,观其到平卢的所作所为,一举一动莫不筹谋在先,突袭齐州,让人措手不及,以雷霆手腕收服一州,既站稳了根脚,也威慑了其余四州。” “潜入莱州,让蓬莱的大计化为泡影,更展现了自己深不可测的羽翼和实力,经过清水山庄一役,平卢的各种势力,谁还敢不服?前任节度使被驱逐,说来是不恤士卒,引发平卢军不满,但说到底还不是自身实力不足,好欺负?换了安王殿下,你让平卢军驱逐一下试试?谁敢露头,就要人头不保。” 崔书林一番话说的毫不客气,可谓对李晔推崇颇深。 周无涯看了他一眼,他俩同为士族家主,交情不错,这时便酸酸道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这老家伙在想什么,你心里已经笑开花了吧?廉使可是你的外孙!你这么夸他,虽然没有不妥之处,但不也是往你自个儿脸上贴金?”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