皱秀气的眉头,叠放在腹前的双手,十指不停纠缠,嗓音沙哑而低沉:“自打韦保衡被问罪,陛下便病了,原以为只是偶感风寒,现在看来,情况似乎不太妙。” “是不太妙,陛下的身体,这些年垮得太厉害。他本就只是练气二层的修为,还是靠着丹药堆上来的,这些年沉迷酒色,又不事养生,自打即位,更是连修炼都丢了,修为退化严重,现如今病来如山倒......” 刘行深和韩文约并肩而行,尖细的嗓音因为低沉,愈发显得怪异:“若是陛下这回挺不过来......有些事,是该早作谋划了。” 韩文约点了点头,赞同刘行深的意见,虽说宦官把持神策军与枢密院,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韩文约和刘行深,地位就会一直稳固,一朝天子一朝臣,大的变动面前,神策军的地位不会有差,但两人的境遇,未必就会一直不变。 “普王不错。”韩文约道,“只是......” “只是安王......”刘行深眉头紧蹙,“八公山的事儿,到底是个隐患。” “说到这里,我有些奇怪。”韩文约道,“当日在黄梨乡,安王到底是怎么从韦江南手下逃脱的?韦江南主动投案,偏偏还是投的长安府,这又是谁的手笔?” “依照安王的说法,安王去黄梨乡的时候,是南宫第一恰好在......” “南宫第一怎么说?” “哼,这家伙向来桀骜,我差人去问他,他竟然直接把我的人打了回来!” “这厮真是找死!” “那韦江南的事呢?” “好似也跟南宫第一脱不了干系。” “怎么说?” “南宫第一,私下常跟安王在一起喝酒。” “如此说来,南宫第一已经是安王的人了?这厮向来自视甚高,孤高冷傲,怎会甘愿做安王的爪牙?” “若不是南宫第一,还有谁能击败韦江南,并且控制他?” 刘行深和韩文约沉默下来,过了片刻,刘行深寒声道:“我总觉得,安王有些神神秘秘的,你说,安王府中,会不会真有李岘昔日的亲信?” 韩文约摇摇头:“我派人暗中去安王府查探过,一无所获。” “也有可能是他早有防备,这厮心思缜密得很。” “那当如何?” 刘行深沉吟半响,忽而道:“不如引蛇出洞,试他一试?” 韩文约点点头:“好主意!” 刘行深眼神沉下来:“若是......安王果真跟李岘的旧部混在一起?” “那就得除掉他了!”韩文约态度果决,“以他跟普王的关系,若是让普王即位,他再翻八公山的旧账,你我都讨不了好!” “就这么办!” ...... 今夜无星,月黑风高。 盯着一品楼的宋文通,心情很不好。 任何一个被下令,要求在长安城,刺杀皇朝亲王的人,心情都不会好。 但他没有选择,因为这是神策军中尉的命令。 而他,只是一名统领五百军士的神策军指挥使。 还是一名亟待往上爬的指挥使。 王建望着蹲在屋顶上,眉目阴沉的宋文通,微微叹了口气,他从腰间掏出用油纸包裹的一只蒸鸡,信手撕下一只后腿,递向宋文通:“来一只?” 身材消瘦,面相白净的宋文通,冷冷瞥了王建一眼:“都胖成肥猪了,还吃?” “你又不是女人,还怕吃胖?”王建满不在乎,见宋文通不吃,便把鸡腿塞进了自己的大嘴里,吃得满嘴是油,如宋文通所言,他的确腰肥体圆,胖得可以,身上的横肉加在一起,怕是不下三百来斤。 所以他没法像宋文通一样,蹲在屋顶上,他只能坐着,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