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,像个外地进京的富商。 两架马车晃晃荡荡出了宫门时,陆琼九正帮着音容给佩晴修整发髻。 音容打趣道:“郡主今日牺牲可是不小,将风头全都扔给了佩晴。” 佩晴红着脸不说话,陆琼九嗔怪望了音容一眼,抬手挑了只双翅粉蝶步摇插.在佩晴的发髻上,“本郡主的露风头的日子多了,不差这一回,今个儿是佩晴的大日子。” “还是粉色衬你。”陆琼九向后仰着身子,好生打量了她一番,“如今,倒也像是送你出嫁。” 她抿唇,顿了顿,“路是你选的,好走不好走,本郡主也只能帮你到这里。是成为表哥心尖枕边人,还是一辈子做洒扫婢子,都是你的命。” 佩晴轻声应着,点了点头。 陆琼九别过眼,伸手撩开了窗户外的帷幔,看着晚飞的鸟儿栖息枝头,三三两两互啄羽毛,她从音容手中拿过口脂,在摇摆不停的马车里,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唇上点涂。 唇珠处涂出了些,音容拿着帕子帮她擦去。还没有擦净,就听到了有人敲窗户的动静。 突然马车旁跑过一个常服打扮的小太监,他跟着马车的速度慢跑着,恭敬出声,“陛下请您一聚,说有几句话,怕现在不说,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。” 陆琼九口气随意,随意抹了两下嘴巴,漫不经心回:“哦。那便下个转角处停车吧。” 今日陆琼九穿的素净,一身白碧薄纱衣袍,襦裙下摆上绣了一朵海棠花,她抬腿下马车时,那朵海棠花就随着她的动作绽放。 她在另一架马车外请安,得了应许才上车。 陆琼九本以为皇帝舅舅请她过来,会言说关于表哥的事宜,没成想,确实处处围着她的婚事。 皇帝似是有些难以启齿,“绍一他跟你说了吗?你们婚后怕是要两地分开。” 陆琼九眼角一跳,“怎么会?”婚后?分居?这好不容易要在一起了,还分居? 霎时间,陆琼九脸色就变了,连装也不愿意装了。在皇帝面前耷拉着个脸,眉宇之间隐约带了怒气。 “我就知道……哪有那么容易得了您的赐婚,”陆琼九嘟嘟囔囔,“您到底给他安了个什么活儿啊,九儿不想婚后就守活寡!” 皇帝摸了摸鼻梁,眼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带了歉意,他这一辈子,对得起天,对得起地,就是对不起自幼疼爱他的皇姐和……皇姐的女儿…… “都怪朕……”他叹息一声,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:“但并不能全怪朕,是淮绍一先提议的。” 陆琼九撅着嘴,满脸不情愿,皇帝到底是心疼她,对她的亏欠压在胸口,细声慢语间将事情说了个明白,自然是省略了他在淮绍一面前失仪的事。 陆琼九听完,深深吸了一口气,“西南?表哥去西南也就罢了,他怎么也去啊。” “唉,”皇帝劝慰道:“九儿,你要知道好男儿志在千里。西南编军与乌夷负隅顽抗,齐将军到底年长了,需要个年轻将领带给整个军队士气。绍一,是朕纵观全朝廷好男儿之中,唯一挑出的能力佼佼者。” 听到“乌夷”这个字眼时,陆琼九就明白了淮绍一的心意,乌夷是他们上辈子惨死的根源。就是她,也恨不得绞杀的乌夷渣滓不剩,但理智是一回事,情感上的不情愿又是另一回事了。 陆琼九吸了吸鼻子,晃着皇帝的袖子,“那……何时出发,可否缓期。” 见皇帝面上显出为难,陆琼九眼一闭,心一横,道:“您总得给我们时间生个孩子。” “孩子不是三四日就可以有的。”陆琼九一急,嘴里的话也没了遮拦,“怀孩子总得需要个过程,是吧,舅舅。” 皇帝瞳孔放大,不可置信,“九儿,你说什么的话,也得亏是在舅舅面前说,叫别人听了去,定会说上一句,不知廉耻。” 陆琼九心有不甘,“这叫什么不知廉耻,九儿是和自己的丈夫生孩子,舅舅,廉耻不是这么用的。” “我的郡马爷还没在我枕畔睡热乎呢,就急匆匆的奔赴了苦寒西南,舅舅,您就当心疼心疼九儿。” “好好好”皇帝也觉得这般的确是为难这即将新婚的小夫妻,架不住陆琼九这“发狠”的撒娇,这娇气的人儿,咬着牙红着眼威胁人,是一点法子都没有。 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