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闷着头穿着绣鞋,有些费劲的去够放置的有些远的鞋子,淮绍一让她在床边坐好,蹲下身,帮她把鞋子穿上,一如进门之始,他亲手褪下她的鞋,出门之初,又由他亲手帮她穿上。 她的脚堪堪占满他的掌心,裹着袜子的脚趾动了动,淮绍一抬头去看她,她果然有话可说,“下次,你悄悄来看我好不好,我想见你,但皇祖母说了,姑娘家,如此主动,不知羞。” “你下次,主动一点好不好。” 她像是受了委屈般的嗫嚅,问他。 她勾着耳旁碎发,佯装捂着胸口瘪眉道:“明明是你先瞧上我的,现在事事时时,都要我先来,一点都不公平。” 她故意蛮横不讲理,她心里明白,让淮绍一主动去见她,何其困难。御前侍卫,荣国公庶子如何走得到仁寿宫,她的的确确强人所难了,但要分别的这一刻,就是忍不住,就是要跟他撒痴撒娇。 女孩子,本就是蛮不讲理的生物。 淮绍一眼角闪过促狭的笑意,他极其自然的帮她整理微微褶皱起的裙摆,开口:“好,三日后,我去仁寿宫见你。” 陆琼九本不抱希望的,但他突然肯定的口吻,让她一激灵,“真的假的?” “自然是真的。” 音容已经等不及,踱步到了门前,压着声音喊了“郡主,该走啦,走啦。” 陆琼九攀到门框,又忍不住恋恋不舍望了他清俊的面孔一眼,“真的呀,你不能骗我。” “我何曾骗过你。”他长身玉立,站在窗前,阳光透过窗晕在他的侧脸,他白净的面庞盈上了一层润泽的白光。 陆琼九开了门,被音容引着躲过人群往仁寿宫方向走去。 淮绍一站在门前,看着她离去的方向,好半晌才收回视线,手指捏上鼓鼓囊囊的香囊。 不止一次,九九这般委屈开口了。 每每她嗔怪他为何,迟迟不愿予以亲近时,他都答不出一二。究其原因,只是因为害怕。怕他不能成为她最后的归宿。 如今,却是怕也不得怕,躲也不得躲。 他眉眼一沉,既然陛下有心,师父有意,他便承了他们的心意。 西南也好,京城也罢,都不得安生,只有将陆琼九紧紧绑在身边,他才得以喘息。 他靠着门站了没多会儿,就看到乾清宫门前那位瞧见他与陆琼九亲昵的太监,上前来。 太监抖了抖袖子,福了福身,话语间既是奉承,又是阴阳怪气的,“淮大人,陛下寻您许久,原来您躲了殿前的差事,回来偷懒了。不知道暖香帐暖的,是不是分外解乏。” 夹枪带炮的,淮绍一伸手将腰间的香囊握在手心,收纳进了衣服内层,离心脏最近的地方。 淮绍一但笑不语。 这静默的笑有些渗人,太监到底是个没根儿的,一会儿就挨不住,在他淡淡的却颇有压迫力视线的注视下,慌了神。 太监做的最多的,就是欺软怕硬。 他只知道皇帝知晓淮绍一与敦乐郡主一齐亲昵离开后,面色阴沉传淮绍一前来,但霎时间忘了,淮绍一背后的荣国公与齐将军,哪一个都不是他一个阉人可以置喙的。 “瞧我这张嘴,话都说不利索,”他点头哈腰,“陛下请您去一趟。” 淮绍一这才点点头,抬腿迈步。 皇帝果然是等不及了,西南之事,看来迫在眉睫了。 大殿之上,他跪在花花绿绿的地毯之上,未待皇帝开口,他早就沉声夺了话语权,“若将郡主嫁我,西南之行,尚可一谈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大秦这两位皇帝,自身有不小的问题,不够雄才大略,也不够知人善用,如果他们就是睿智帝王,那么上辈子残酷宫变,也就不会发生了。 帝王弱,臣子便强。 绍一出身不够好,但齐将军看中,所以,谁都不能不给握着西南重兵的齐将军一个面子。 感觉大家这点会有疑惑,所以屁颠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