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绍一眼里闪过惊讶,他浓眉轻佻,“师父……” 话语吞没了诸多疑问。 齐将军了然,却也不直说,他朝淮绍一眨眨眼,“我有预感,你最后还是会,不得不跟我去西南。这次,就当你们诀别了。” 最后几句话,还得着些许幸灾乐祸。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,淮绍一眉头慢慢拧了起来,“师父做了什么?” 齐将军无所谓的耸耸肩,“我可以做什么,我说也说了,打也打了,在你这儿还是行不通。派遣你去西南驻兵之事,你以为只有我放在了心上。还是说,只有我打了你的注意。” 齐将军目光里渐渐显出慈爱,“你是这一辈青年里,最拔尖的人。虽然算不上好出身,但古往今来,庶子之身跃进龙门之人,大而有之。” “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你占着的位子,多少人眼红。你又挡了多少人的路?你不往上爬,自有人等着狠狠地摧残你。到时候,别说宫里那个丫头,你就连你自己都守不住。绍一,不管这么说,我都比你要早走完人生悲欢,你该听我一句劝。” “年少时的自以为是,都是少年意气,少年恣意,但这恣意久了,就成了日后的拖累。” 淮绍一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,他莫名心虚的躲了齐将军的目光。 他不肯定也不否定,师父说的对,但是这辈子会不会给他时间跃进龙门,谁又知道。 上一辈子,他受了所有人都艳羡恭维,却永远都失去了她。 这一辈子,又该如何,他都不在意,只要在她身边。那些错过的时间,他舍不得浪费。 想到这儿,他总算忍不住,笑了。 这不是师父第一次劝他,每次劝,他都只觉得更爱她一分,更舍不得离开她一分。 他越发清醒起来,似乎,不该畏头畏尾了,对,那些要说的,要抱的,要亲的,他还在等什么。 齐将军看见他的神色变化,就知道这番劝说又失败了。 齐将军早就瞧出来了,不管他怎么鞭辟入里,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,这家伙通通听不进去。 他掐着自己大腿上的肉,告诫自己,这是最后一次,下次绝对不再劝。 亏得他,琢磨了好几个晚上,才想起这么个切入点。 “走吧,进宫。” 他撩起衣袍,弯腰进了马车。 淮绍一黑瞳浸着亮光,翻身上马。 到宫门,好不容易得了太后旨意,这一行人才得以进宫。 齐将军青年时,偶然救过太后性命,后来太后又因为着实与齐将军这脾气投缘,便认了当义弟。有这层交情在,宫门口守值的侍卫并未过多为难。 倒是挡了杨大人的马车。 齐将军推开窗帘,朝小厮招了招手,“告诉杨大人,老夫定全力以赴,陛下如今敏感多疑,这个档口,就不要硬闯了。” 小厮得了令,去前面那架马车转达,不过片刻,前面那架马车调转马头,让出来进宫门的路,杨贡亲自下车,对着齐将军弯腰行礼,眼里的焦虑直白、不加掩饰的显露。 淮绍一单手牵着缰绳,觉得手心微微冒了汗,距离仁寿宫越近,这种情况越明显。 他神色如常,却还是悄悄在衣袍上抹掉了汗渍。 太后派人等候良久,径直将他们由小路引了进去。 齐将军在殿外等候,太后午睡刚起,老人家醒神自是不能催的,顶着一股一股袭来的热浪,齐将军耐着性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