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隐砚眨眨眼,有些呆地望着她,片刻木愣地转头去茅草堆里望。 “鞋……” 旁边又过来一个女人,高个儿凸颧尖嗓子,细瘦细瘦,立在那像根针扎在土里。 “你把她药傻了?”瘦女人开口。 “谁药她了?他又没吩咐要做这个我哪敢?她自己醒了就这德行。哎,哎别找了。”胖妇人伸手拖白隐砚,“出来。” 白隐砚跟着她下来,车厢外更冷,她半赤着一只脚站在残雪上,离了茅草风里一吹,瞬间清醒了。 她看看二人,又低头看自己的脚,两只脚互相搓搓,瘪着嘴一脸委屈。 “冷……” 两人都没料到她这个反应,瘦女人一意认为胖妇人给白隐砚下药了,二人吵了几句,胖妇人拍了两下白隐砚的脸。 “别给老娘装!” 白隐砚干脆蹲在了地上。 看她反应,瘦女人彻底落实了猜想,她一边锁车厢一边尖声骂人,埋怨这单要折价,胖妇人骂着让她闭嘴。 天色已经很晚了,两人争吵间隙白隐砚四顾一圈,依稀有些熟悉。但此处行人稀少,道窄铺稀,绝不是京畿。 想必是她们打了个时间差,在城防线还未反应过来前,将她当牲口一样藏运出去了。 她看了看仍在争吵的二人,车厢铁链已环上,即将落锁了。 她又试着挣解了下腕上的绳结,无果。 错过此时,再逃就要难了。 深吸口气,白隐砚闭了下眼,猛地猫腰绕过马车奔逃。 “哎!哎——他娘的!” 叫骂声尖利。 白隐砚围着车厢跑了个视野差,绕了一圈直冲着道窄巷狂奔而去。 视野飞移。 白墙。 青砖。 转弯。 靠墙堆着的白菜。 昏暗长巷。 绊了一下,青砖蹴到脚趾,跳了几步。 继续跑。 手绑着跑不太快,但两人功夫底子明显没有她好,白隐砚心知有能力摸倒她的绝不是这两人,绑她的另有元凶,却也只能一赌。 十二月初暴雪临头刚过,地上积水打湿鞋袜,跑过三条街,她就已经感受不到脚趾的存在了。 天色昏暗,白隐砚渐渐跑入深巷,有些辨不清路。 追逐声在背后,她停下四顾而望,左前方正是不知道哪家富宅的后院,门半掩着,停了辆板车,堆着几只飘出酸味的大木桶。 白隐砚只抉择了一秒。 她奔向那一跃而上,迅速跨足蹲进一只半人高的木桶中,甚至还转了一圈,将衣物埋进腐臭的水里。 天色更暗。 过了许时,府中有人声走近,白隐砚迅速屏住息蹲得更深。 下一刻,泔水兜头浇下,头顶落盖了。 她在窒息般的恶臭中勉强露头,喘息几下,咬牙感受到板车动起来。泔水随颠簸拍击她的下巴,白隐砚背后双手用力扭解着绳结。 仍旧徒劳。 恶臭刺鼻,白隐砚被那味道刺激得眼眶辛辣,嗅觉很快失用。 忍耐着行了一阵,板车很快停下,她悄悄顶开桶盖一角,随空气瞬闪而过的还有辨不清的来去人影。 白隐砚又蹲了回去。 呕吐感难以抑制。 强忍着又等待了片刻,脚步声近,白隐砚感到板车已拉起前行了,可走了没几步便停了下来。 外间有闷没的交谈声。 她死死闭着眼。 一步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