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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节

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起来,符柏楠嗓子疼,白隐砚头疼。

    她起得比符柏楠早一些,煮了两碗汤,自己先喝了压宿醉的,另一碗刚端进屋,她便看见符柏楠站在屏风前系束腰。

    她把汤递给他,伸手帮他整理腰带,轻声问道:“今日休沐,起这么早,中午还回来用膳么?”

    符柏楠将汤饮尽,点点头道:“回,但你不必多等,迟过两刻就自己用吧。”言语间一直没看白隐砚的脸。

    白隐砚点头,帮他正冠理袍,两人便一同出了门。与往常一样在瓦市前街口停下,她招呼一声,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符柏楠望着白隐砚背影缓缓而去,垂了垂眸,忽听得她喊他。符柏楠犹豫着抬眼望过去,见她在晨曦里蹙眉笑着,脸上是惯常的温和。

    “我师父她,原来喜欢大草原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符柏楠五官渐渐舒展开,忍了两忍,禁不住嗤笑道:“与我何干。”说罢转身而走,脚步却轻快起来。

    他一路去往宫里,方进宫门,驻守玄武门的黄门儿便小跑着过来,向他报了件事。

    昨夜,三公主夏觅玄醉酒,在禁宫策马踢伤了宫人。

    符柏楠道:“报与皇上了?”

    黄门道:“哪儿敢啊,司公压住了,让小的来知会督主您一声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符柏楠掸掸衣襟,淡淡道:“任她去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黄门退去,符柏楠行至寝殿请安,在夏邑年外殿跪过片刻,又退出来,转而去往夏平幼的住所。

    他刚跨过外院,便听得里间一阵阵的笑,伴着“不准跑不准跑”的呼喊。

    符柏楠脚一停,退半步,召来个寺人低声吩咐了几句。寺人连忙领命入内,他转而走去一处墙根下,负手等着。

    约过半刻,符肆从另一侧门绕路而来,躬身垂首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“主父。”

    符柏楠抽帕递与他,“擦擦汗。”

    符肆接来擦了擦。

    符柏楠道:“如何。”

    符肆道:“一切如常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符柏楠半弯腰,在他耳畔低道:“准备好了么。”

    符肆几不可查地顿了顿,道: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符柏楠直起腰,扫他一眼,随口道:“在玩儿甚么。”

    符肆蹭了下汗湿的鬓角,苦笑道:“公主孩童心性,她做将军,要属下套了披挂扮战马,又不骑,非要满院子地赶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符柏楠看着他的苦笑,微眯了下眼。

    半晌,他慢条斯理地道:“符肆。”

    “属下在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当真准备好了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符肆不能言语。

    “符肆,你不要忘了。”符柏楠的话从唇缝里泄出来。“你生是谁的人,死是谁的鬼。”

    符肆极深地躬下身,眼前是漆黑的靴尖,草叶茂密的土地。

    “主父待属下有天覆地载的恩情,属下从不敢忘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良久,靴尖消失在视野中。

    符肆抬首,目送那负手乌衣远去,转身顺侧门回了院中。

    夏平幼已进殿去了,他拾起地上的披挂,收整好走进殿中。

    “你们看,这里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好看好看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公主画得自然是好。”

    “哪儿好?”

    “都……都好。”

    “都好是哪儿好?”

    “呃……”语塞宫人一抬眸,立时朝符肆一礼。“肆公公。”

    “阿肆!”

    夏平幼眼一亮,顺着椅子爬上大案,单手将话本子递给他。“你去哪儿啦?快来看,来,给你。”

    符肆接过来,顺手搭着她的腕,另只手拦腰一托,又把夏平幼抱回了圈椅中。

    “公主,夫子教了,坐有坐相。”

    夏平幼挣开他,“你快先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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