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 众人沉默着。 符柏楠还欲说什么,白隐砚忽然叹了口气,转过身来,未等符柏楠再开口,走进了屋中。 她放下包袱,在屋里转了一圈坐到榻沿,两手撑在身侧,抬头静静看他。 望变成对望。 于是沉默变成了另一种东西。 岑寂良久,符柏楠终于垂下眼帘,跨过房门。 廊中乌泱泱围了十几人,不知是谁起的头,一个两个的,十几颗脑袋挤在一块小声起哄起来。 符柏楠回身啪地把门摔上了。 一扭头,白隐砚还在看他。 “……” 符柏楠不敢回望,走到桌边僵直地坐下,翻杯倒了碗茶,抿了一口,差点烫破舌头,搁下杯子,又险些打破茶杯,将杯子扶回桌里,又撒出些茶,最终泼脏了衣袍下摆。 他伸手从袖中掏丝帕,抽了两抽,没抽出来。 身侧光影一暗,素手伸过来掸了掸他衣摆,用帕子沾干了茶水。 “你饿不饿?” 那只手把丝帕塞进他手中,握住他发凉微抖的手指搓了搓。 “一下午没吃东西,我饿得手都在抖。” 她道。 “不信啊?你试。” “……” 符柏楠说不出话。 他喉头上下滑动,闭了闭眼,长久地低嗯一声。 “你带我去转转吧?以前游学没来过这儿。”白隐砚道,语气有些刻意的懒散:“今日不想自己做了。” 符柏楠站起身,抽出手,勉强讥笑道:“来不来的呢,左右都是些难吃至极的玩意儿,还没你——” “嗯?” 白隐砚笑看他,“没我甚么?” “……” 符柏楠紧闭起嘴,转身快步走出房间。 二人在街上转了转,刚到饭点,许多手艺铺面已陆续上板。符柏楠已逐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,路过一个关门的书肆时,微光通透的窗后传出哗啦声。 白隐砚勾唇道:“在搓牌啊。” 符柏楠挑眉。 白隐砚解释道:“京城没有这规矩,蜀地人歇得早,晚间喜欢摆龙门阵邀人搓牌,或者玩叶子格戏。”她话落又补了一句,“你们京里的就知道赌色子玩马,对了,还有下棋。” 符柏楠嗤道:“下棋怎么不好。” 白隐砚忍笑摇头,“没有不好,没有不好。” 两人挑了家食摊坐下,符柏楠对摊上的油腻脏污很是介怀,条凳上铺了帕巾,桌沿上也铺了帕巾,但在吃食上掰不过白隐砚的执拗。 她擦着筷子道:“初来生地,要吃地道的菜只能来这种地方。酒楼里商权一体,通了气儿的大掌柜一定认得你,会知会厨子照你爱吃的口味改。” 符柏楠扭曲着嘴角,“我宁愿如此。” 菜端上来,白隐砚搅了搅上面浓厚的浮油,“可你还是在这,没去酒楼。” “……” 她夹出一筷子宽粉,温声道:“吃罢,凉了会凝起来的。” 符柏楠下了筷。 白隐砚的话不太错,菜虽不合口,但的确很难违心说难吃。 两人对坐吃了小半个时辰,互相捧着帕巾,满头大汗泪眼汪汪,符柏楠连刻薄话都讲不出口——一旦停止抽气,嘴里就火烧火燎得疼。 白隐砚边笑着边哭着,边不停地擦眼泪。 一旁摊主看乐了,好心端了两碗紫苏茶来,二人一人一大碗仰头而下,终于消停了些。 “外先来嘞哇。” 白隐砚点点头,眼圈还有点红。 “真嘞是哟,吃不得辣就讲要白味嘞呀。” 符柏楠的睨视随着这句话直射过去。 白隐砚道:“你们都吃这样的,难得来一次,总该试上一试。” 摊主瞪着眼睛,“不得哦,喔们平日子也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