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,佛像眼眸微垂,似乎也正看着她。 炳熙信佛,连带着南烟多少也有点迷信,加之她‘死而复生’,心中多少有些害怕鬼神之说,于是阖上双手,默念道:“佛祖莫怪,弟子此举乃为逃脱贼人迫害,且药不至死,并无恶意。” 周时生从黑暗中走出,靠近低声问道:“你在念什么?” 南烟瞥了他一眼,“与你无关。” 她再次阖上眼睛,嘴里依旧默念着佛祖慈悲,心中却想着待会周时生食药后,她要如何逼问? 席秀说过届时他必会有求必应,那么先找到解药服用,再让他当牛做马,以报这两日之仇。 周时生看着南烟跪在佛像前,她嘴角带笑,眉眼都跟着弯了起来,显然心情不错。 他亦跟着笑了一下,随后不动声色的将两只兔肉置换位置,拾起未被下毒的一只食用。 南烟听闻动静,猛然回身看去,见他取的正是沾了料的那只,心情愈发好了。 她如今又累又饿,因此不再多话,食用兔肉后,烧水简单洗漱一番,随后坐在破败的蒲团上盯着对面的周时生。 周时生简单洗漱后,示意南烟将水倒掉。 这是最后一次听你使唤了,待会必定让你好看。 南烟将水倒掉,回到庙宇中,周时生已将火堆弄旺,夜里凉,但此时破庙之中,温度正好,且南烟向来怕黑,如此火光旺盛,却是正好不过。 她暗自带笑,坐回蒲团。 周时生一直看着她暗自压抑的喜色,突然嗤笑一声,冷不丁问道:“席秀寻给你的毒药似乎掺了水,怎的到如今也未有反应。” “你什么意思?” 南烟心中一惊,警惕的看向周时生,他知道了?但这不对啊,他怎的这般平静。 周时生用木棍挑了挑火堆,火光欲裂,屋内一时亮如白昼。 他淡淡道:“我回来时见你正在下药,便在你叩拜佛祖时将两只兔子调换了位置,药未入我口,方才你吃的那只兔子才是含了那药的。” 南烟紧咬双唇,心里一上一下。 周时生看着她憋屈的神色,忽然觉得有几分可爱与好笑。 他低笑道:“我习医多年,你将那空瓶交给我闻一闻,看是什么药?没准我可解了这毒。” “你…” 南烟咬牙,重复道:“我同你无仇无怨。” “你的人将我绑了来。” 周时生理直气壮的打断南烟的话。 “我说过,那是他们认错了人,再说,他们无意犯的错,你何须怪罪到我身上。” 周时生看着她,理所当然道:“我如今腰腿不便,需要一个人照看着。” 需要一个人照看,所以让南烟当牛做马、端茶倒水、铺床做饭,待南烟的态度时好时坏,总之不放南烟离开。 南烟觉得憋闷,逼近他怒道:“你就是个伪君子,你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,腰腹的伤亦逐渐好转,我是北燕百姓,又非奴籍出生,凭什么伺候你。” 周时生思量片刻道:“你却非奴籍出生,只你如今是黑户,在我身边伺候着其实也不差。” 南烟离世,她又不回南家,随母姓作炳南烟,却是没有户籍,是个实打实的黑户,连狗蛋也不如! 南烟被他这话给气着了,起身烦躁的在屋中来回踱步,随即闷头朝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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