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半吊子医术迟早把安仁坊的招牌给砸了。” “日后你若是开设医坊,准赔的倾家荡产。” 南烟说一句,周时生便按压一下她膝盖肿胀处,慢慢的他察觉出了不对劲。 这人哭了。 南烟垂着头,泪珠子像是不要钱似的一颗颗砸下来,打在腿上,时间久了,将她堆叠在大腿处的襦裙浸湿。 周时生见着,没吭声,可一直沉默的南烟却开始自顾自的说起话来。 “孟养是我从城外捡回来的,他不是奴仆,是我弟弟,我说过要对他好的,今早我出门时还威胁他要将他带进宫阉了当太监,回来人就没了。” “我不管冯希臣是否真是误杀,但人没了,他便是要偿命的。”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,突然脸颊一热,却是被人用手捧住脸来,她随着这股力道抬起脸来,撞上身前面色沉静的少年目光。 周时生伸手擦去她脸上泪水,低声道:“南烟,哭是没用的。” 他离的太近,且举止过于亲昵,南烟心下一紧,微微朝后仰去,“我知道,你…”她伸手将他覆在脸上的双手拿开,皱眉道:“你虽然年纪比我小,举止也需得注意些。” 周时生收回手来,眼睑微垂,目光落在她匀称的小腿上,随即他将她的裙裤放下,这才站起身道:“伸手,我替你把脉。” 南烟依言伸出手去,须臾,周时生收回手,负在身后,柔声问道:“身上可还有什么外伤?” “没有了。” 周时生沉吟,“你除去腿伤,腹部亦受到重击,你这可有文房四宝,我写张药方给你。” 南烟没什么力气,指着大厅左前方的一道小门道:“你从这进去,顺着走廊直走,尽头有一处绿竹环绕的屋子便是书房。” 周时生闻言朝里走去,他找到书房,见这屋甚是幽静,但除去墙角一方矮塌甚是干净,其余座椅都蒙上一层灰尘,他默了一瞬,走到书桌前,却见砚台中的墨已经干了,只得重新打水磨砚。 这书院同西苑一般,冷清破旧,与他记忆中的西苑很是不同。 周时生想南烟在炳熙离世后过的应当不怎么样,如今孟养亦不在,刘伯到了养老的年纪。她无人相助,虽甚是貌美,但没什么心眼,入宫后日子应当不怎么样? 不若将她接至乾西五所? 周时生想到此处,脸色却又冷硬了一分,她如今根本未认出自己来,且她裙下之臣众多,他少时虽得她相助,但也没轮到他来接济照看她。 这般,他取了药方面色冷然的朝前厅走去,脑中想着的却是三年前及笄当夜,南烟说若是没有炳熙的消息便莫要来寻她。 他撇开眼去轻哼了一声,待靠近前厅,却是不期然听见几声狗叫,随即是一名少年带着怒意的声音。 这声音的主人他认得,是南易较为看重的儿子南徐,他与南徐相识,未免多生事端便未出门,隐在门帘后偷看。 原是方才南安被那狼青追咬,虽没受伤却受到惊吓,哭的胆战心惊。南徐从冯府回来后,见着南安如此,便带着她来了西苑讨伐南烟。 “你今日行事已是败坏了南府的名声,如今还在府内欺负幼妹,你知不知耻。” 南徐皱着眉头质问南烟,南安立在兄长身后,眉眼微扬,显然已一扫先前的恐慌。 南烟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就头疼,她比南徐长三岁,比南安长六岁,身为长姐,自家人,打不得骂不得,只好放狗咬人。 她养的狗,比人有分寸,也没咬上,就是吓一吓罢了。 南烟不想理会他们,低声斥道:“我身为长姐,多年来你直呼我的名讳,你这才是没教养,你说我欺负南安,我怎么欺负她了。” “你放狗咬人。” “我这狗放养在后院,她闯了进来,如今却怪在我头上。” 南徐见南烟脸皮如此之厚,气的伸手一指,“强词夺理,亏你还在石鼓书院念了一年书,夫子昨日还在我面前夸你,不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