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过我的威名了! 我被他一顿吹捧,霎时控制不住飘飘然的情绪,嘴角不自觉上扬:“好,有眼光!你跟着我,日后必有一番出息。” 天色全暗,我四下望了望,目光所及皆为黑漆漆的树林,方位难辨,适才沧濯说他是不周山的樵夫,那应当对不周山环境十分熟悉,我扭头问道:“沧濯,阵法困术,瞬移不好使,你能找到下山的路么?” 沧濯沉吟,道:“不周山半腰处,夜晚瘴气迷林,即便我久居山上不惧瘴毒,你也会迷失在其中,不妨稍待一晚,等日出雾散,再行下山。” 我失望垂首,旁的无所谓,但我怕一夜不归,绫儿她们会着急呀…… “就没有办法了么?”我焦急原地打转。 “除非阿妧姑娘愿意由我牵引下山,但……”沧濯没往下说,话中颇有为难之意。 我大约明白他的顾虑了。瘴气之毒,乱声乱景,我暂避耳目感官,把认路一事交付于沧濯便可,只是,如此就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,至少得让他牵着我前行。 我瘪了瘪嘴,把手伸入他宽厚掌心,沧濯面上波澜不惊,没什么表情,手上也仅轻轻虚握住我手指,端是正人君子做派,我见此略微放下心,松了口气。 沧濯眼神斜斜睨我,好像看出了我的不信任,我不禁尴尬避开他的注视。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,我确实不该再怀疑他。 如此心想,我冲他微微一笑,施法封闭视听,顿时陷入宁静黑暗,感官集中于交握手掌,却并没有我预想中的别扭,甚至抚平了我因不能视物、不能听声而不安彷徨的心,仿佛在很久之前,早已习惯他牵着我的动作。 可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啊…… 这绝对是我走过最漫长的一段路,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,只能傀儡般亦步亦趋受沧濯拉扯而动,过程无聊到我忍不住用指甲尖挠沧濯掌心的纹路玩。 他也没有反抗,纵容我把他当作解闷乐趣。 脚下松软草地变得硬实,应该是走出迷林了,我摇了摇手臂,示意沧濯能否解开法术,他松开手,我便知已经安全,施咒恢复五感。如同蒙着眼睛的黑布被摘下,我眨了眨眼,适应眼前突然出现的火光。 到部族门口了? “阿妧!”绫儿扔下手中火把,一个冲刺扑进我怀里,力道之大险些把我撞倒在地,她话中带着哭音:“你怎么半夜才回来,吓死我了。” 我笑眯眯道:“不周山上风景甚美,我一时没注意,忘了时辰。”掉到坑里这种事,自然是属于烂在肚子里一类的。 “对了,飞廉和度辛去山上找你了,都还没回来。”绫儿吸了吸鼻涕。 我双手捏诀,指尖停留着一只金色灵蝶,慢悠悠朝不周山方向飞去:“灵蝶传信,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。” 绫儿微微颔首,诧异偷偷瞥向我身旁的沧濯,小声问我:“这是谁呀?” 我嘚瑟摇头晃脑:“去小厅,等他们两人回来了我再郑重宣布。” 半个时辰后。 “贴身护卫?”在场三人皆是一惊。 度辛捧着肚子大笑:“阿妧,有几个贼人能打得过你啊,你还需要护卫?” “百密总有一疏,我这叫思虑周全,如你这般丢三落四的性格,不理解也属实正常。”我对于度辛话语间透露出的嘲笑很是不悦,说的我好像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般,是以我也不想给他留情面。 “行行行,你说了算。”度辛无奈摇摇头,安静闭了嘴。 “我不同意。”飞廉黑着脸站起身,踱到我面前。 “几时需要你的同意了?我是在宣布,不是征询你的意见。”我不甘示弱道。 “如今战火频发,他来历不明,焉知不是别族奸细。” “倘若是奸细,为何不找机会投入你军中,而是做我的护卫?我这里可得不到半点军情。” 飞廉气急,从牙齿缝里一字一顿挤出声:“他对你图谋不轨。” 我愣了片刻,尔后脑袋一阵晕眩,大庭广众,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