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被谁给毁了!其行为人神共愤呐!” 言罢,他将绳结一拉,画卷蓦然在众人面前展开。只见边角勉强能看出精妙笔法的画作中央泼上了大片墨迹,黑色浸透泛黄的宣纸,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,叫嚣着吞噬画卷,看了竟有种心惊肉跳的不适感。 身旁有人惋惜叹道:“等了半月盼着一见前朝遗留下来的婉妆图,没想到成了这幅模样,暴殄天物啊……” 老板命小厮闭了门,围观人群才渐渐散去,我咬了咬唇,向店铺侧面无人小巷踱步。 那画不正常。 失去法力令我难以准确判断出异灵气息,你要问我怎么个不正常法我也答不出来,别问,问就是直觉。 我捏出穿墙术,一个跟头扎进“山水居”的墙壁,店内挂满书法字画,尤其多仕女图,或静或动,或卧或立,端是惟妙惟肖。 店老板举着鸡毛掸子温柔拂去画纸上的灰尘,仿似那不是一幅画,而是他眷恋又难舍的爱人。对于这种情绪,我还是深有感触的,白子兮说过我每次见到他买的烧鸡都是这么一副神情。 于人于神,都有自己不能割舍的东西,或是美人图,或是烧鸡。 因此我自然而然地把老板划作“同道中人”一列。 建立起亲切的友谊关系,虽然是单方面的,我唇角泛起笑容,上前拍了拍他后背:“老板,我想欣赏一下大名鼎鼎的婉妆图,可否?” 老板身子一抖,转过来的脸上神色惊恐:“你!你怎么进来的?”他扭头去看大门,门上安安静静落了锁,于是再次看向我的表情更扭曲了。 我笑嘻嘻摇了摇头:“这不是重点。”接着凑近小声道,“老板,我想买那婉妆图。” “姑娘,方才你应该已经见过画的样子了,如何能卖的出手……” “无妨,我就是喜欢那幅画,老板您只管开价。” “唉,名画到了我手里变成这样,我尚且愧疚难平,哪里还能收钱,你若真的想要,拿走便是,只希望你能好好待它。” 老板把画卷塞到我手里,我抚过红木画轴和画纸,确实是上好的材料,这般近距离的接触,画卷上诡异的气息渗入指尖。我压下心头疑惑,笑着指了指大门:“老板,劳烦开个门?” 回到房中,我在桌上摊开婉妆图,墨色太重,看不清画原本的样子。我在东南西北四角各置一根蜡烛,以陈醋倒于地面连成圈。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……四象无极,没错。 我指尖画咒,阵法启动形成肉眼难以看清的屏障,门窗紧闭的房间内竟刮起呼啸狂风,俄顷,四象蜡烛光芒突盛,橙黄烛光渐渐褪去颜色,宛如四团白焰活火,而“婉妆图”上缓缓飘起几屡黑烟。 这阵法异象……我面色沉凝,画中有淡淡鬼气,但是没有鬼。 我正琢磨着其中玄机,门外响起急促敲门声,我连忙停下咒术,扬声问道:“何人?” 李菲菲尖细声音中夹杂着慌乱:“肖姑娘,南婳姑娘被重伤昏迷不醒,你快去看看吧。” 南婳受伤了?我心中讶异。 一时间我也来不及收拾屋内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,随意卷了“婉妆图”塞到腰间。刚打开房门,李菲菲便拉上我的手,偏偏这姑娘下手没个轻重,一阵刺痛划过手背,我蓦地抽回手,看见指甲划出的一道细细血口子。 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李菲菲咬唇道。 还能划回去不成?我摆了摆手,只道运势不佳,回来该给自己卜个卦算算了。 李菲菲领着我到南婳房间,她面色苍白躺在床上不省人事,肩膀被掏了个大窟窿,血肉模糊,额头有斗大汗珠滴下,似是痛苦非常,好端端的怎么弄成这样? 我不易察觉的皱起眉,望向李菲菲:“你发现的她?” “嗯,”李菲菲用力点头,“我去城郊给娘亲扫墓,回来路上看到南婳姑娘受伤躺在地上,就喊人把她抬回来了……是不是,妖怪又出现了?”她小声嗫嚅。 不知道,但很有可能。 “你现在带我去发现她受伤的地方。”我吩咐她。 “好。” “等等,”我不情不愿地含含糊糊开口,“等我喊上沧濯。” ?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