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之后呢?” “我也不晓得。” “该死的许司马,还骗我说是要裴如玉襄赞军务!原来他们扣押了裴如玉!”白木香气的一巴掌拍在小几上,小财瞪着两只圆眼睛迷惑的眨巴眨巴,又拿了根手把肉来啃。章校尉劝白木香,“也不一定就出事,说不得是有要紧军务才拦了裴大哥。” “裴如玉又不是军中打仗的,什么要紧事非他一个外县县令不可啊!”白木香显然不会被这种理由说服,她起身道,“小章你和许司马商量的会合地点是哪里?” 章校尉道,“就在前面百里的金乌镇。” “不去那里,我们拐道直接去新伊。” “为何?” “我是军人,万不能违背军令!” 白木香强硬的说,“陆侯不是让我去新伊,你把我送去新伊算是违背军令?” “可依着命令,我是要和许司马在金乌镇汇合的!” “不行!你直接送我去乌伊,倘让我见到姓许的,我立刻死给你看!”白木香猛的拿起割肉的银刀抵住喉咙,吓的小财嗷一声跳起来,叫嘴里的手把肉噎个半死。章校尉大惊失色,“木,木,木,木香姐,你可别想不开啊!” “我暂时想的挺开,可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,就说不好了!”白木香冷冷道,“不怕告诉你,马车里放新弩的箱子是空的,我根本没有带新弩在身边!你试过的那架新弩,已经被我投到铁匠的炉子里烧完了!现在除了我,没人知道新弩怎么做!我有个好歹,陆侯休想得到新弩!” 章校尉苦笑,“木香姐,你这心眼儿多的,你岂不是坑我?” “放心。你也说过,我比新弩值钱,有我在,军中会有源源不断的新兵刃。你是我结拜兄弟,有我在,不会让你出事。”白木香冷着脸,不容半分抗拒,“按我说的去做!” “你,你先放下刀。”章校尉真是怕了她,苦笑着说,“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行不行,原本你官位就比我高。赶紧把刀放下吧,你说你一个妇道人家,别划伤自己个儿。你破块油皮,我都得抵命。” 白木香拿帕子擦干净小刀,威胁的朝章校尉晃晃,放怀里收着。 “我真是求你了,那个没刀鞘,别戳着你自己个儿。来,给你这个。”章校尉从腰间取下一柄漆黑刀鞘的弯刃匕首推至白木香面前,白木香谨慎的验过匕首,才把那割肉小刀还给章校尉。 章校尉正要收走,小财讷讷的说,“章大人,能不能给我使一使,我还没吃饱。” 章校尉把小银刀给小财割肉,又劝白木香多吃一些,白木香道,“一想到裴如玉被扣押在姓陆的那里,我哪里还吃得下手把肉。” “裴大哥出身高贵,不会有事的。” “你也知道他出身高贵,陆侯怎能不知,如果陆侯不是要对裴如玉下手,他不会直接扣押裴如玉。” “那你去新伊,是要把陆侯谈判?” “当然!你不会认为我真信了姓许的那些鬼话,就听他的把新弩连带设计图纸都带到新伊去吧?我之所以答应去新伊,就是要救裴如玉回来。陆侯一定非常想得到新弩图纸,既然他想得到,我是一定不会让他轻易得到的。”白木香五指紧握成拳,唇角划开刀锋似的弧度,她一向柔和爱笑的脸庞有一点冷峻,她肩膀绷的笔直,眼神似是看向章校尉,又似是透过章校尉看向更远的远方,看向她遥遥思念的那个男人。 章校尉盯着白木香片刻,似乎在重新认识她一般,白木香笑着一扬眉,“看我做什么?” “很少听木香姐你这么说话。” “以前也没遇到过这些糟心事。”白木香叹口气,“亏我以前还觉着陆侯人不错。” “侯爷是挺好的,我觉着是木香姐你想多了,这里头怕是有误会。” “有什么误会?!” 北疆妇人捧来两套干净衣服,章校尉说,“对了,姐你们换身衣裳吧,这是软甲,穿在里面防身,这一件是外头穿的,方便骑马,你跟小财姑娘都换上,咱们要赶路了。” 白木香小财两个随北疆妇人去帐子里换衣裳,待衣裳换好,出帐后同这牧民买了两匹马,白木香小财各一匹,弃乘马车后,速度更快一筹。 白木香表现出了强大的忍耐力,她可以和男人们骑马奔聘直至天黑也不叫一声苦,每当章校尉露出“是不是要暂时休息”的问询眼神时,白木香总是说,“我们尽快赶路。” 待到晚上,白木香睡不着时会出来看一看深蓝色的星空。晚上的草原夜风微凉,章校尉端来两杯新煮出来的热奶茶,“又在想裴大哥。” “在看星星。”白木香刚沐浴过,头发半干半湿,未曾扎起,就这样散在身后,有一点淡淡的皂角香,她换了身新的牧民衣袍,腰间依旧悬挂着章校尉给她的黑色短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