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鬓边不是海棠红

第2节


凤台吸一口烟,眯眼喷出烟气来骂道:“你还有脸提这个,窝囊!自己家自己都不守着,只知道交给底下人!换了我,日本人敢动一根草试试?不把他们肠子捅出来!”

    范涟点头笑道:“那当然。谁不知道你程二爷的脾气,活土匪嘛。”

    太太小姐们对家国战争不感兴趣,知道底细的就打趣道:“今晚涟哥儿就没赢过,难怪要哭穷。不要信他。范家那些兵能和日本人对着干,能差得了吗?他啊,是在外面念了几年书,花花世界看惯了,再回到范家堡荒郊野地的就跟要了命似的,跑北平享福来的。”

    范涟笑笑的没有反驳,大概是说中了。

    另一桌的太太回头问范涟:“范二爷啊,金泠小姐和盛六公子的婚事怎么样啦?有谱没谱啊?什么时候吃喜酒?”

    程凤台说:“对啊,金泠的事情怎么样了?你姐姐前儿还问我呢——你们家的事,她竟问我。呵……”

    范涟摇头摆手一脸的不耐烦:“别提了别提了,这件事都不许再提了。我郑重宣布:我妹妹范金泠和盛六公子盛子云没有关系——除了在一个班级念书之外——没有任何关系。还婚事呢!哪儿来的婚事?!这哪个好事之徒传出来的闲话?坏我妹妹名声嘛!”

    好事之徒程凤台扬扬眉毛拒不承认。

    范涟的话引发了有许多的猜测与好奇,屋里的人都支起耳朵等他说个究竟,连搓牌的声音都小了。可是范涟却沉默了下来,不开口了,可见里头是有些不便说的内情。

    程凤台最先耐不住,盛六公子盛子云是他老同学的弟弟,来北京念书,他对他负有监护责任的:“盛家小子怎么啦?”

    范涟说:“盛家的六小子……哎,慢说我妹妹看不上他,就是看上了,我家也不能要这么个姑爷。”

    “哎哟你要急死我!云少爷到底怎么啦?”

    范涟打出一张牌,环视周围一圈,惊讶道:“怎么,你们都不不知道?盛子云捧上戏子啦。”

    大家一阵唏嘘,感叹念书郎不学好。

    程凤台说:“捧戏子?这么个半大小子,捧戏子?”

    范涟扼腕痛惜:“啊!可不就捧上啦!知道捧的是谁吗?捧的是商细蕊!天天往戏院里跑,还在报纸上给商细蕊写戏评写传记,迷疯了都!”

    大家又一阵唏嘘。落在大名鼎鼎的商细蕊手里,这孩子算是毁了。

    程凤台说:“商细蕊?又是他!”

    范涟说:“姐夫不听戏的也知道他?”

    程凤台说:“北平第一名旦嘛,有谁不知道?我知道的可多了。”

    旁人笑道:“那二爷给咱们说说?”“程二爷就好听个闲话。”

    程凤台摇摇头:“有人把他说成苏妲己,有人把他说成马文才。说不好。察察儿,再给哥摸一张。”

    旁边的刘太太打一下程凤台的手:“不许再让三小姐摸了,她一摸二爷准赢。”

    程凤台转眼瞧着她微微笑:“那,刘太太给我摸一个?”

    他这话故意说得很有歧义,引得周围人都嬉笑起来,他们都知道程凤台这人的嘴不在谱上,没人同他较真。刘太太红着脸啐了他一口。远处刘先生听见也恨得笑了,走过来狠狠地推了程凤台一把:“程二爷!这样不知轻重,小心我去告诉二奶奶。”

    范涟笑道:“告诉了也白告诉,我姐姐哪儿管得住他啊!”

    嬉闹一阵,再把话头扯回盛子云和商细蕊的绯闻,但是已经没人关注范金泠小姐了。

    程凤台说:“盛子云来北平是念书来的,他倒好,去捧戏子!那玩意儿比逛窑子还花钱。他哥哥知道了准得赖我带坏了他。上回来信问我北平的物价是什么程度,想必是弟弟总和家里要钱,他起疑了——涟哥儿你说,这商细蕊,到底是个苏妲己还是个马文才?这么祸害。”

    别人说商细蕊,都要带上很多的传奇色彩,而且多是道听途说,真实成分有待商榷。范涟说商细蕊,可信度很高。因为当年闹出这些轶事的时候,他就在平阳。而且他是二奶奶的异母弟弟,论起来和常之新也是亲戚,没有血缘的亲戚。

    范涟说:“我说啊,商细蕊他M.COOjX.Com
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
上页 鬓边不是海棠红下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