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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节




    景博轩顿时笑了,软底皮鞋悄无声息地踩过来,优雅地坐在他的斜对面,“哟,没看出来啊!”他点点头,给出评价,“还不算不可教。”

    安安内心的沙尘暴已经快要肆虐到大脑了,听见景博轩的话,一脚踢了过去,一尘不染的西裤上,顿时出现了一道灰,他隔着一个小小四方桌的距离伸手揉了一把媳妇儿的脑袋,安安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登时变成了一团毛球,她瞪着眼炸毛,模样跟家里那只越来越嚣张的叫多多的猫差不多。

    他侧着头,回她一个宠溺地仿佛她看多多的笑。

    安安:“……”手好痒。

    作为一个刚刚经历过类似失恋情节的人,庄衍觉得对面俩人看起来无比的碍眼加刺眼,一口灌完茶水,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摔,“走了!”

    他出门,往左拐了,而秦思妍家,在右侧。

    安安和景博轩齐齐摇了摇头,景博轩说:“这男人啊,脸皮子还是厚一点儿的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很有心得嘛!”安安冲他撇撇嘴,想起年初的时候,她去跟他告别,然后莫名其妙地被他请吃饭,莫名其妙地带他回家,莫名其妙被他告白……从那一天起,一切都偏了轨道,又好像自然而然,快的安安来不及反应,然后稀里糊涂地变成了景太太。

    还真是,如果不是他脸皮子够厚,两个人也不会发展这么快。

    “那是自然,景太太!”他大言不惭地笑着,一副妥妥的衣冠禽兽样。

    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欠揍呢?

    庄衍出门去,有些茫然地看着这条熟悉的街道,年少的记忆扑面而来,带着不由分说的霸道往他的每根神经里钻去,侵蚀着大脑,他觉得心口莫名的不对劲,这让他觉得有些烦躁起来。

    他是四岁的时候来这里的,起初很抗拒,每天都在嚷着要妈妈,那些固执的执念每时每刻缠绕着他,仿佛世界就此黑暗似的倔强的渴望着。

    后来知道无济于事的时候,渐渐的不再闹了,人也变得沉默,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。有人说他孤僻不合群,大概是吧,他没有朋友,没有父母,每天浑浑噩噩地去上学,坐在座位上,看着别的小朋友打打闹闹,一边羡慕一边觉得这种无聊的游戏为什么他们会不厌其烦地玩?

    他“众人皆醉我独醒”的处在这里,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爷爷大约看出了他过分向内伸展的情绪,开始教他画画,不,起初不是画画,是背书,四书五经,儒释道,各种典籍,还是个儿童的他自然什么都不懂,傻傻的,每天摇头晃脑像是背顺口溜一样背出来,倒是让他无所事事的大脑多了一点可以去消遣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其实至今还不是太懂那些书的意思,但是某一刻的时候,会突然冒出一些句子,像是恍然大悟似的,带和某种冲破灵魂的力量,那些未来得及消化的“食物”还在源源不断地给他力量。

    他从小就不喜欢老爷子,对待安安和蔼的过了头,对待他就像是个古代私塾里的先生,似乎时时刻刻板着脸,那双手里仿佛有把无形的戒尺,好像稍不留神就会让他手心开花。

    如今别人宣传他会说他国学家底深厚,其实都是狗屁,就像小学生背“鹅鹅鹅,曲项向天歌……”一样,摇头晃脑地背完了之后,鬼知道那一群呆头鹅在干嘛!

    他是十岁的时候认识秦思妍的,虽然同住一条街上,但他过分的内向,让他在十岁之前基本没有朋友,他对她的记忆是从十岁的时候开始的,那一年她十五岁,个子高,浑身是种娇生惯养出来的丰腴,给人的感觉像《红楼梦》里对薛宝钗的描写:“生得肌骨莹润,举止娴雅.唇不点而红,眉不画而翠,脸若银盆,眼如水杏.又品格端方,容貌丰美……”

    然而这都是假象,她端端正正坐在那不说话的时候倒像是那么回事,一m.cOOJX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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