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。」陈庭伟小声开口:「你想想看,班导都引导我们顺应社会潮流,批评哪个政治人物,或者说什么不投公投的人就是不在乎民主社会等等的。大家都知道我是同志,那样的眼光我受不了所以你来班上的时候,我其实,不会在乎你那么直白的说讨厌同性恋。」 颯转过头,他和陈庭伟的距离拉得极近。 「倒不如说,你是第一个,对我来说很真实的人。不是那种说『做自己』然后为所欲为的那种网红喔,是那种有自己的道德标准,还有信念——啊,就像芙烈达一样。」 伴随着轰隆声响,火车进站了,陈庭伟走在前方,他带领着自已来到空的车厢就坐,阳光照进车厢内,他们正好坐在了被光洒落的位置。陈庭伟仍不停的说着。关于他的家庭,父母离异,他被母亲和外婆抚养长大,在国小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性向,升上国中后就一直踌躇着该怎么样出柜。 后来他来到了理园高中,那些书籍被古学宽发现了,他们也在班上爆发了衝突,从此之后陈庭伟就越来越常逃课。后来他挑在去年的圣诞节一边哭一边跟母亲道歉然后出柜。陈庭伟说到这里时表情变得柔和。他说他的母亲说这种事情不需要道歉,明明没有做错事情。 陈庭伟说他以后想要当设计师,想要做出很多很棒的作品。然后或许那些作品可以帮助胆小的他与别人,有能力表达出自己的意思。 颯很想要说他觉得对方一定做得到,可是他只是点头,然后不断点头。 又过了二十分鐘左右,他们来到台北车站,这里人潮汹涌,到处都是上班族还有其他游客。颯和陈庭伟用剩馀的钱向柜檯换了票,然后再次坐捷运到目的地。 这一路上陈庭伟的话渐渐变得少了起来。颯觉得自己应该在火车站、在捷运出口甚至是医院大门前就告诉对方送到这里就够了。他之后还得去和对方的家人道歉,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陈庭伟错过了模拟考——当然对方可能不在意这些。 想到这里颯就感到难受。 「就是这里吗?」来到医院门口时,陈庭伟在前厅的入口处四处张望,有好多人都在这里进进出出。颯发觉自己的紧张感已经被吞进胃里,他点点头,然后换成自己走在了前方,他踏上光滑的大理石地板,经过了有好几排长椅的候诊区,来到柜檯。 他有些口齿不清的报出了母亲的名字,在客服人员皱起眉头在电脑查询后,给了五楼的一个普通病房号码。颯觉得自己的心脏彷彿掉进了无底洞中。他深吸一口气,带着陈庭伟来到电梯。 陈庭伟紧张的看着楼层仪表旁边的说明,对方的眼睛在七楼的癌症科和三楼的外科游移不定。颯吞了口口水,他捂着脸,突然觉得为什么自己慌张成这副丢脸的样子,他说:「五楼。」 「咦?好。」陈庭伟帮忙按了电梯,在行进过程中他们不发一语。等到目的地时,颯踏开脚步走出去,他经过以粉色装潢的柜檯,还有暖色系的壁纸,他在有着消毒剂味的空气中屏气凝神,然后来到了育婴室的玻璃帷幕前方。 他找到了。 在角落的育婴箱,出生日期是今天,写着「巩瑟」的名牌的女婴。 「咦、咦?」一旁,陈庭伟发出奇怪的呼喊声。 「那个,我应该先讲清楚那是我我妹妹。」他发出一样奇怪的声音。颯觉得自己好像明白,关于陈庭伟平时与自己相处的时候讲话都会吞吞吐吐的,他吸了吸鼻子:「嗯。」 「啊、啊!恭喜!」陈庭伟立刻反应过来,颯看着对方露出了灿烂如光的微笑,将整个紧绷的身体放松:「好险啊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太好了」 他总觉得坐立难安,有一方面他很想抓住陈庭伟,然后为一切好好道谢,而另一方面,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做,也不应该整趟路程什么都没有讲,只是让对方一个劲的安慰他。颯认为自己是该感到羞愧,他撇过头。 「你们家的人是不是名字都是取风声?」陈庭伟说:「我是说你叫做颯,妹妹又叫做瑟——」 ?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