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起身,对大家打了个出去透透气的手势。 刚才那杯black russian的口感爽利,却后劲十足,加上江放喝了不少乱七八糟的酒,即使酒量再好,也难免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。 直到走出门外,耳边震天响的音乐声还没有消弭。 一片嗡鸣之中,江放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。 漆黑夜色里燃起一丝火星。 烟雾升腾,将视线半遮半掩。 许久才等到一阵凉风。 江放眯了眯眼,觉得清醒些许,耳鸣也有所减弱,耳边断断续续灌入街头吵嚷的声音。 “你问我?我高中?” “这可就来劲儿了啊!” “你大哥我那当年在学校里可是叱……” “怎么说来着?叱差风云!” 男人醉得不轻,右手拿着手机,口中稀里糊涂地吐字,思维跳脱地回忆着自己高中时的初恋。 喝飘了的人总喜欢提当年勇,吹嘘自己如何有魅力云云。 这并不是什么罕见事儿。 江放没太在意,准备换个清净的地方。 然而,他还没走开,又听见一道清脆冷淡的女声。 “我不是您的初恋……放手!” “请您立刻滚开!” …… 这人倒是有意思。 “请”字和“滚”字一起用,生气生得还挺有礼貌。 江放更清醒了些,抬眼望过去。 被纠缠的女生个子不高,身材纤细。 她皮肤本就足够白,又穿了一身浅色,长及小腿肚的宽摆裙子、针织毛衣、白色休闲鞋,唯有略长于肩的头发是乌黑的,束成低马尾,乖巧垂在后颈。 看起来是个可怜的高中生。 她如此站在夜色里,给人一种梦幻而不真实的感觉。 难怪会被那心生幻觉、梦回校园的醉汉当成初恋。 醉汉长得壮,一只手能握住女生两只手腕。 见到“初恋”,他嗓门弱下来,一边混混沌沌地碎碎念着“别生我气”“老子真他妈后悔”,一边试图把人往自己怀里扯。 “哎呀,我错了!” “我真错了……” “……” 钟吟被他身上浓郁的酒气熏得不轻,整张脸皱成一团。 她刚从医院出来。 麻醉医生的工作三班倒,今天轮到钟吟上小夜班。 临离开前,一台紧急手术耽误了几个小时,等她下班,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。 时间太晚,一整天超负荷的工作让人筋疲力尽。 钟吟想抄近道,早点回家,这才路过了平时不走的club门口,没想到会经历这一遭。 说不上害怕,但确实后悔今天的偷懒行为。 双手都被束缚住,无法用手机报警,钟吟准备朝这醉鬼的胯.下狠狠踢一脚。 用这个方法,动作必须快准狠,否则不仅不能达到效果,还很有可能激怒他,适得其反。 钟吟酝酿了一会儿。 不过,她还没来得及把想法付诸实践,腰间就横过来一条手臂。 愣神的一瞬。 钟吟被人单手拦腰抱了起来,拎到一旁。 像是不费力气,力道控制得很好。 她鼻尖还余了点他身上淡淡的冷香。 两人肢体接触时间很短,等钟吟回过神,替她解围男人已经站到了醉汉对面。 钟吟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包包,耳边传来手机砸在地上的声音。 手机屏幕着地,碎得七七八八,还有一个反着光的小零件崩进了草丛里。 不知是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