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垂眸凝视着两看不清脸的贴身暗卫,莫名其妙的同时,又被这些人给气笑了。瞧这周和以的暗卫当真是有意思,她今儿才头一回上门,这就抓着她了? 看来屋里的这人暂时是死不了,长安一阵无语之后,心中也松了口气。 吧嗒一声关上门,她又折回了榻边。 裹在被子里,周和以的脸颊被捂出浅浅的薄红。长安又摸了摸他额头,热度高得吓人。忙根据黑衣人的话去搜那小三格的柜子,长安一股脑儿地将里头的东西全掏出来。 各色伤药一一俱全,长安先倒了一颗清毒的药丸出来,准备喂了再止血。 事实上,暗卫并未说谎。周和以的戒心,是在多年来宫里的明枪暗箭中养出来的高度警戒。十五岁之前,他曾一度不准任何人靠近他的寝宫。哪怕病重到失去意识,他的身体也会咬紧牙关,潜意识里不允许自己喝进任何汤药。 长安本还有些不以为然,等尝试地喂周和以吃药之时才发觉,确实喂不进去。哪怕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去撬,也撬不开周和以的嘴。 甭管什么药,喂不进去都没用! 高热可不能这么烧的,何况伤口又流血了。这没特效药的古代,并非所有人都有那好运气。最倒霉的结果,可能这个世界会再多一个陆承礼。虽说多一个也不赖,但还是不要了。长安尝试了几下无果后,朝着屋顶吼一声:“去拿烈酒来!” 屋顶的人全程在看着。 闻言,只见黑影一闪,立即就有一人飞出去。 长安放下周和以的手腕,将他脸颊上粘着的发丝拿开。掀开被子,发现不知何时,里头仰躺着的人又整个蜷缩成一团了。 这种姿势,是那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婴儿才会有。 而且,胸口那么重的伤,这么蜷缩着碰到伤口,此时已经全是血了。长安紧紧皱着眉头,说不清什么感觉。有点心酸,总觉得这人有点可怜…… 愣了一会儿,长安迅速甩了甩头。当今圣上盛宠多年的十九皇子,哪里需要她可怜?长安一手搭到周和以的胸口,准备替他拆掉重新上药。然而昏迷之中的周和以整个人绷得十分紧,昏迷中眉头都不曾解开,潜意识地抗拒别人动他。 长安叹了口气,信了暗卫的话。都是真的,这人的戒心很重…… 烈酒没一会儿就送来,但给周和以擦拭当真是个力气活儿。这人伤成这副模样,意识都模糊了还特别难触碰。长安给他擦拭全身下来,大冷天逼出一身的汗。 等这边都收拾好了,药也重新上过了,方公公拎着汤药和热水,匆匆赶来。他来了也不靠近内室,只一边擦汗一边恭敬地在外头候着。 “王妃主子,主子的汤药,您请费心。” “……” 长安真是憋了一肚子火,小心地扶着换好换好药的人躺下去。耳边突然听到低低地一声呢喃:“不要碰我,都给本王滚开……” 长安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拍他额头,打得很轻,但也啪地一声响。 她立刻就滚,稀罕! 转身瞬间,她并未注意到身后失去意识的人悄然地睁开了眼。 ☆、第六十七章 本想着小坐片刻就走, 谁知这一通忙下来都午膳时辰了。 主子昏迷未醒, 女主子未进门,府上诸多事务自然是大总管方自仲在管着。特地向红雪红月几个贴身丫鬟打听了未来女主子的喜好,方自仲早吩咐了后厨备好午膳。长安正巧也饿了, 见周和以呼吸渐渐平缓, 便随方自仲去了膳厅。 溧阳王府非常大, 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, 搭理得十分雅致的庭院。长安恍然发觉, 周和以的品味相当不俗。不过一想也是, 正统皇家教育教导出来的人自然不同凡响。 膳厅在主屋的南面,很敞亮。因着冬日里天儿冷,膳厅四周坠了透光的帘子。方自仲躬身请长安进去, 自己则折回去照看主子。长安点点头示意他自去, 坐下后看到满桌的菜品,心里道一声有心了。 正屋,周和以被长安用烈酒擦拭了身子后,热度总算是降下来。 许是身上舒适了,他此时睡得格外沉。 方自仲猫着身子在帘外看了一会儿,笑意快从嘴角漏出来。前段时日主子时常深更半夜出去,方自仲其实就猜到一些。但主子嘴上从来不说, 他们做下人的,便当做不知。如今看来,面上装得再冷淡,主子私心里对未来王妃还是很亲近的。 方自仲又想起长安来, 未来王妃模样生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