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爷子已经回酒店了,你爸还等着审你呢,这下子没人做你靠山了吧。再说,不说公司的事情,你让我说什么?难道说你和祈湛的陈年旧事? 要是知道他也在其中插了一脚,老爷子和你爸能把我给生吞活剥了! 冷偳自动闪开,表示“老佛爷开口,恕我无能为力”。 云溪坐在张翠身边,轻轻地摸了摸她的手,依旧脆弱的可怕,手背上打着吊针的那处有些瘀肿,其他地方还有些淤青,这样看上去,竟有些触目惊心。 “妈,你想知道什么?”她会对祈湛有所隐瞒,但对于张翠,这个她醒来后,第一个给予她温暖的母亲,她会尽可能地坦白。无论是对死去的那个“云溪”,还是为了张翠无微不至的关心照料。 “听冷偳说,你准备要人事变动。妈只想问一句,你想怎么安排公司那些老人?”她性子虽然软绵,但处理公司事物这么久,该果断的时候从来不含糊。只有对于这些老员工,她下不了手,也不好开口。 对她来说,没有这些人,张氏不会发展到这个规模,她的父亲也不能富贵如此。从某个层面上说,现在,他们虽然都是不作为的人,但是,曾经,他们也为张氏立过汗马功劳。如果没有他们,就不会有她如今这样安逸的生活环境。 说到底,她还是心软,在关心老员工的着落,怕云溪的手段太过了。 “听实话?”云溪轻轻地握着她的手,想要将自己的手里的温度传给她,似乎这样,张翠就不会这般心思不定,神情犹豫。 张翠想要轻拍她一下,哪知道牵引了吊水的针头,一下子,惊动了所有人。 “别动!”云溪第一时间制止她,眼底的浅怒和担心一闪,张翠叹息,老老实实地又靠回去,看着一病房的人都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,自知理亏,软语道:“快说,到底是什么想法?” “我不是不讲情面的人,只要是老实肯干事的人,不管是老人还是新人,我都一视同仁,公司的人事制度早就过时了,是时候该换换了。” “别给我打迷糊眼,尽捡好听的说。我要知道的是,那些不肯干事的人,你要怎么办?”张翠哪里会让她这么轻易地搪塞过去,立即追问。 云溪看着她,静静道:“不肯干事也要看是什么人,只要不影响别人,不拖后腿,公司会给他养老送终,要是做了不该做的事……” 她转头,将冷偳手中有些半冷的茶水添了些热水进去,送到张翠的嘴边:“该怎么办就怎么办。” 声音极淡,带着一抹理所当然的断然。 一室冷寂,张翠看着送到嘴边的茶水没有说话,连张家那两个老人都没有吭声。 公司的漏洞谁都清楚,只是,他们下不了手,宁愿就这么僵着,只要不是太过分,就睁只眼闭只眼。 但是,如今的公司的风评越来越差,要么生存,要么解散,任何公司都会面临这样关键性的一刻。 张翠的心不够狠,所以败下来了。 而云溪……。 所有的人轻轻地一声叹息,云溪的心似乎从来就没有软绵过。 此刻,柔声细语地帮着递水怕已经是她最温婉的一面了。 张翠喝了一口热茶,慢慢地笑开。 可是就是这样不够“可爱”“端庄”“大度”的女儿,明明和自己迥然相反,她却为什么自豪感油然而生?……。 “时间不早了,大家都回去了,病人才刚醒,禁不得累。”守在一边的护士看了下时间,忍不住打断这静默中温暖的一刻。 张老夫人拍拍丈夫的肩膀:“走吧,别耽误女儿休息。” 冷偳也已经走到房门口,拉开房门,准备离开。 冷国翼却突然开口:“云溪,你先走,我留下来再陪会你母亲。”所有人皆诧异地看向他,云溪的眼神只在他爸的贴身秘书身上转了一圈,便淡淡地点了点头,扶着外公外婆便离开病房。 “国翼他……。”老夫人有些担心,女婿也已经熬了很久没有休息了,既然女儿都已经醒了,现在去睡睡也无妨啊。 “爸他还有公事,待不了多久。”他爸的贴身秘书到现在还一直站在病房里,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情,绝不会这样。云溪叹息,有时候,位高权重却失去了为人最重要的自由,孰轻孰重,外人总是不能明了。怕是她爸现在也无法断言。 冷偳看了她一眼,忽然生出一种少有的复杂。他竟然会有种庆幸——幸好,云溪不是他的对手……。 众人走后,秘书自动地提出自己要出去抽烟,张翠笑笑,了解地对他点点头。 冷国翼轻轻地拂过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