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都发生在这颗悬浮在太阳光中的尘埃上。” 乔野说,除却地球,宇宙里还有浩瀚星辰,每一颗都拥有与地球截然不同,却又毫不逊色的美丽。 …… 他说了很多,在结尾处,这样写道—— 卡尔萨根在他的书《暗淡蓝点》里曾献给自己一句话:献给卡尔萨根,又一位漂泊者,也许你们这一代会看见,做梦都想不到的奇景。 这个梦想曾属于六十年代,属于七十年代,属于我们的上一代。在所有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梦想里,我希望成为下一个漂泊者,在我们这一代,也看见做梦都想不到的奇景。 …… 那天夜里,徐晚星回到清花巷,并未急着去送卷子。 她从存钱罐里拿出了一张百元大钞,去了趟超市,拎着一袋猪骨回家了。在厨房整整守了两个小时,严阵以待,炖出了一锅浓香四溢的排骨汤。 翻箱倒柜找了只保温桶,小心翼翼倒满,拧紧盖子,最后才从书包里拿出乔野的各科试卷,用文件夹装好。她一手拎着保温桶,一手拿着文件夹,踏着夜色往宽巷那边大步走去。 乔野的房间亮着灯。 徐晚星小心翼翼从栅栏外翻了进去,蹑手蹑脚走到窗边,踮脚瞄了一眼。 隔着半透明的窗玻璃,她看见乔野半倚在床上看书。 屋里开着空调,隔绝了窗外的天寒地冻。他穿件白色毛衣,低头看书的样子专注而雅致,少年如画。 徐晚星在地上捡了颗石子,往玻璃上轻轻一扔,然后就蹲了下来。 屋内传来趿着拖鞋走动的声音,片刻后,窗户被人推开。她兀自埋头在窗角,恶作剧似的捂嘴笑。 直到—— “地上有钱?” 头顶传来慵懒的声音。 徐晚星:“……” 她抬头,与他四目相对,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被发现。 “找我?”乔野闲闲地立在窗口,居高临下看着她,“怎么不走正门?” “得了吧,我可不敢踏进你家半步。” “还有你麻将馆中流砥柱不敢做的事?” “喂!” 都过了一整天了,他居然还记着她的玩笑话,徐晚星给予眼神警告。 “我可是好心好意服务上门,你给我好好说话。” 乔野的视线落在她两只手上。 “什么服务?” “这是快递服务——”她率先把文件夹递了过去,然后又把保温桶放在窗台上,“这是外卖服务。” 话音刚落,乔野的房门忽然响了。 “小野,你在跟谁说话?” “关窗关窗!”徐晚星一听是孙映岚的声音,急急忙忙拿了保温桶,赶紧蹲下。 乔野关了窗,为母亲开门。 孙映岚端着一碗排骨汤走进来,搁在书桌上,“吃哪补哪,把营养都吸收了,骨头才好得快。” 乔野:“……这都今天的第三碗了。” “不止今天。”孙映岚严厉地说,“你不爱惜自己,我和你爸只能盯着你了。年纪轻轻就伤筋动骨,老了会留下病根的。你看看你爸,成天风里来雨里去的,老在项目上挖土,这不一到下雨天,老寒腿疼得下不了地。你将来也想和他一样?” 吃哪补哪。 乔野的目光落在那排骨汤上,“您也不怕我长成猪骨头。” 窗户底下的人差点没忍住,捂嘴堵住了笑声。 屋内的母亲问:“刚才我好像听见你在说话,有人打电话了吗?” 乔野:“同学打来的,问问我手怎么样。” 孙映岚不疑有他,只叮嘱他说:“这会儿汤还烫,你凉一下,一口都别剩啊。” “知道了。” 孙映岚出门时,顺手把门也带上了。 窗户又一次被推开,乔野看着抱着保温桶蹲在墙角傻笑的人,“不冷吗?” 十二月了,寒冬的风呼呼刮着,孙映岚种在校园里的植株迎风招摇,险些没折了腰。徐晚星蹲在墙角,刘海也被吹得直晃悠。 她重新站起来,揉了揉发麻的膝盖,小声说:“走了?” “走了。” 她踮脚瞄了眼书桌上的碗,撇撇嘴,“排骨汤?” 得到肯定的回答,她讪讪地后退一步,“那我走了。” “等下。”乔野的目光落在她往身后藏的保温桶上,“那个不是要给我吗?” “突然就不想给了。” 他定定地看她两眼,笑了,“排骨汤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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