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敬之不知道她此刻想到了什么,长吁一口气,摇头道:“不是,妈妈没有骗你。最爱你的人就算离开了,灵魂也会一直守着你。就像你现在掉眼泪,他也能看到。” “真的吗?” “嗯,真的。” “那我还能见他吗?我如果有话想要说给爸爸听,应该怎么办?” “你可以去墓园,每年清明扫墓的时候,都可以多说一些话。” 这样说起来,长安想到他每年清明都是要去扫墓的,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。 “敬之,你是不是也很想你爸爸?” “嗯。” 他其实犹疑了一下,不是别的,主要因为隔的时间太久,什么感情都淡了。父亲的形象在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,还不如那块冰冷的墓碑来得具体。 只是有时候他也会想,假如父亲健在,哪怕多活十年,很多事大概都会不一样吧? 至少他跟母亲的关系不会这么疏远,不会这么孤独、敏感又自负。 告别仪式快要开始的时候,高薇来了。幸好陈玉姣已经有亲朋搀扶着进了内厅,没有看见她。 骆敬之连忙迎上去,将她拉到门外,沉声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 高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:“我不能来吗?殷教授曾经也是我的带教老师。” “今天不太合适,你先回去吧。” “听你的语气,好像还当自己是殷家的人啊,可你跟长安不是离婚了吗?” “不是这个……” “那有什么不合适?”她固执地问,“当初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。” 骆敬之无奈:“高薇,现在不是探讨谁对谁错的时候。爸爸……老师他不在了,总要照顾一下家人的情绪。” “噢,要照顾师母和长安的情绪?”她依旧笑着,“那我呢,就可以像一块破抹布一样丢到旁边不用理会了是吗?” “高薇,我们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。” “是不是一回事,你心里有数。”她目光灼灼,“为什么躲着我?我们之间的事还有谁不知道吗?医院里都传开了,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吗?” 骆敬之深吸口气:“正因为这样,你今天更不应该来。” “没错,我是不该来。”她微微昂起下巴,“我不该一次又一次地成为别人路上的绊脚石。既然这样,那天为什么选择先救我,为什么不干脆让我烧死在火里算了?” 内厅里响起哀乐,骆敬之回头看了一眼,说:“我要进去了,你别胡思乱想,其他的事,我们改天再谈。” 高薇盯着他看,意味深长地笑了笑:“好,我等着。不过敬之,你真的,一点都没变。” 人生中的变故,无常的际遇,是他想拦就可以拦得住的吗? 回到告别仪式的内厅,长安又站在了陈玉姣身边,安静的模样完全是个乖小孩,对周围的同情怜悯泰然处之。 骆敬之第一次觉得她这样的懵懂无知说不定是上天的一种恩赐。 仪式结束,来宾陆陆续续散去的时候,有人拍了拍长安的肩膀,她转过头,有点惊讶:“阿元,你怎么在这里?” 阿元穿了一身黑色西服,规规矩矩地打了领带,跟以前在咖啡店里打工时随性的穿着判若两人。 陈玉姣不认得他,只得看长安:“囡囡,是你朋友?” 阿元却突然向她鞠躬:“您好,我叫陈俊元,之前在长安的咖啡店打工。您可能不记得我,但我和家人一直都很感激您和殷教授,所以今天特地过来送送他老人家。” 陈玉姣不太明白,跟长安面面相觑:“你是……” “我小的时候,出行遇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