恶气的说话,还留她吃了饭,这已经很不错了。 倒是她亲娘,呵呵…… 逮着个没人注意的机会,大伯娘三两步的上前狠狠的拽了周大囡一把,压低了声音叱道:“你来干啥?!” 干啥?她能干啥?就算啥事儿都没有,还不许她回娘家瞧瞧?! 周大囡气得束在袖子里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着,面上却尽量保持着先前的神情:“听说二哥娶媳妇儿了,我还没见过呢,这不特地过来瞧瞧。对了,听说大嫂子也有身孕了?这是好事儿,回头等小侄儿出生了,我一定给他送礼物。” “老周家的事情不劳你费心!”大伯娘抿着嘴,满脸的怒容,“你只要管好你自个儿就成了,往后不准来家里,记着了吗?” 周大囡恨恨的剜了她娘一眼,刚想说甚么,却恰好到吃饭之时,只得先暂且将一肚子的怨气压了下来,待吃过饭再仔细盘算一番。 其实也没啥好盘算的,年岁轻轻就早早的离开了家,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,甚至连娘家这个天然的后盾都不理会自己。说真的,周大囡要是还一如既往的蠢,她就真的没救了。 事实上,在嫁到老丁家后不久,周大囡就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。 ——她只能靠自己了。 无人可作为依靠,她不就只能靠自己了吗?凡事多思量思量,认真想想该怎么做才好,或者说怎样做会更好。这一次两次的亏吃着,等十次八次了呢?都说吃亏是福,周大囡倒是不觉得这个算作福气,可随着吃的亏越来越多,渐渐的她也就练出来了。 待如今,周大囡不能说已经变得很聪明了,至少不再像以往未出阁时那般天真不谙世事了。她开始明白这个世界不是围着她一个人转的,也终于了解就算是亲人也是有着亲疏远近的,没人会一直对你妥协,甚至在更多的时候,被迫做出妥协的人只能是你自己。 面对周家人,尤其是周家阿奶,周大囡选择了退让道歉。 周家阿奶没再说啥,左右是个已经出嫁多年的孙女,往后就当一门亲戚走动着,原谅不原谅的还真没啥关系。不说周大囡好了,就算是她亲生的闺女周大妞,出嫁多年来,回娘家的次数也寥寥无几。这都是正常的,毕竟姑娘家嫁出去了就是婆家的人了,哪儿能时刻惦记着娘家呢?反正周家阿奶半点儿不介意多周大囡这门亲戚,可也绝对不会付出甚么的。 话虽如此,既是打算当亲戚走动了,留下来吃个饭喝杯茶,或是嗑点儿瓜子核桃之类的还是没问题的。等之后周家阿奶得知三囡送了鹅蛋给她,周芸芸也扯了两块花布给她后,更是明确的表示随自己高兴。 说真的,对于一个拥有着上百亩水田,在府城拥有一座大铺面并院落的周家阿奶来说,这么点儿小东西完全无须在意。 周家阿奶这也算是变相的表了态,有她的表率在先,接下来周家其他人都找到了正确对待周大囡的方式,一个个亲亲热热的同她说话,或是拿几块点心予她甜嘴儿,或是取了一两件荷包之类的小东西送她玩儿。这还是先前跟她多少有点儿嫌隙的人,至于后进门的秀娘和葛氏则更是一脸淡然的同她交谈说笑。 这一日,周大囡一直待到傍晚时分才走,临走前还得了好几样点心并荷包,当然也见到了许久不曾见面的亲爹亲哥亲弟们,后者也没说啥,虽面上有些诧异,态度倒还算妥帖。 直到晚间,周家众人都归了房,周家大伯才一脸狐疑的问出了心里的疑惑。 “大囡咋突然来家了?可是摊上了甚么麻烦事儿?” 只这么一句话,便气得大伯娘狠狠的将手里的枕头丢了出去。她惯常用的是蓖麻枕,厚重的枕头狠狠的砸在了暖炕尾的墙上,再反弹到了地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 周家大伯惊疑不定的望着她,半晌才道:“你这婆娘又要作了?先前大囡两年没往家里来,你整日里都说惦记着她。这会儿她回来了,你又不乐意了?你这婆娘到底是啥脑子?” “我是啥脑子?我猪脑子成了罢?”大伯娘心里头是又气又急,还连惊带怕的。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,先前跟家里人都闹成这般的周大囡竟然有朝一日还会回来。若单单只是回来也就算了,大不了再闹一场,她自然也不惧。不曾想,瞧着家里人这态度,竟仿佛是打算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