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。” 蒲一静静地听着。 钱大缸话头上来,不知不觉说多了,他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,“可惜鲜花要插到牛粪上了。我听人说,乌副镇长的儿子乌龙看上她了。” “看上又怎么样?”蒲一冷冷说道。 “怎么样?”钱大缸语气夸张,“你是不了解这个乌龙,听着名字就不是什么好鸟,本人更是,品行败坏。听说没到咱镇上来之前,就是个痞子。最拿手的就是花钱撩妹。只要他看上眼的女的,没有跑。不是采取鲜花礼物攻势,就是甜言蜜语、车接车送的。” 蒲一将手中的烟蒂往远处一掷,“这些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 “我?”钱大缸自豪地笑了,“你以为我溜街串巷,都是在瞎转悠?”他哈哈笑了两声,“我是考察各地民情。每到一处地方,停车之后,我都是让别人看着车子,我到处转悠。逢着大爷大妈的,我就蹲到旁边听听故事,反正啊,挺有意思。” “关于乌龙的事情,你确定是真的?”蒲一黑眸使劲瞪着,表情认真地问钱大缸。 钱大缸被他认真的表情惊了下:“别的不敢说,这事,我敢打保票,百分之二万的真。我已经听好几波人说过了,还有,你没瞅那人的眼神,一看就不地道。” 蒲一低下头,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。 钱大缸转头瞅了眼里屋,压低声音问:“婶子睡了?” “最近精神挺好,已经睡了。我不在家的时候,都是前院的江婶帮忙看顾着。”说到这里,蒲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,他腾地坐直了,从兜里往外掏东西,并问钱大缸,“带手电了没?” 钱大缸从兜里摸出手电,“正好带着。” 他摁亮手电筒,蒲一借着手电筒的光亮,在平房上铺了二十几个信封,接着从右边兜里掏出一沓子百元钞票,一个信封放一张,他动作快,不一会儿便塞完了。他将余钱装回兜里,将这二十几个信封往钱大缸的怀里一塞,“一会儿帮我发出去吧,不够再找我要。” 钱大缸表情复杂地接过信封,“兄弟,不是我说你,你自己挣点儿工资不容易,不能老这么下去了。你以后不娶媳妇?不给婶子多攒点儿钱?” “在攒,你就别操心了。” “我还不知道你,一个月辛辛苦苦赚个几千块钱,一半给了街坊邻居。大家伙知道你心里有他们就行了,不用月月给,实在不行,逢年过节的意思意思就可以。”钱大缸试图劝说蒲一。 蒲一摆手:“别说了,我心里有数。我爸生病,乡亲们没少帮忙。我爸去世以后,我妈又生病,还是村里的乡亲在帮我的忙。我妈那病,不定什么时间发,一发病,胡乱走。得亏有乡亲们。要不然,我哪有精力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老人家?” 蒲一父亲在的时候,家庭条件尚可,父母操持家,蒲一安心上学。可他高二那年,父亲忽然患了重病,他一倒下,全家就垮了。 母亲六神无主的时候,蒲一站了起来,他替母亲做了决定,拿出家里全部的钱来救治父亲。还不够?那就卖房子。 很多人觉得不值,那病就是烧钱的病,不如安心等死好了。 可蒲一不,他说,宁愿被治病的钱压垮,也绝不能放弃。 有他的坚持,父亲多活了两年。 造尽了家里的钱财之后,撒手西去。 蒲一不后悔,他有聪明的脑子,有强壮的体魄,他有能力照顾好母亲。 可母亲郁郁寡欢,还是患了精神疾病,一阵好一阵坏的。 原本打算去大城市打拼的蒲一,为了母亲,还是留了下来。 各种打工赚钱,还清父亲医病的钱之后,他每月都会拿出一部分送给村里的乡亲们,聊表心意。 他们这个村子不大,统共几十户人家。 除却那些子女在外地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