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燃的家离这儿不过两百米,上次洗车时候他说过,简晳也就出于礼貌地客套一问,她手已经拉开车门,准备上去。 哪知贺燃说:“好啊。” 简晳哑然,发现贺燃正看着她,眼神风平浪静。 她只得点头,“上车。” 不到两分钟就到了,一栋两层高的平房不新不旧,门口站着老太太,特费劲地抓着一只鸡。 那鸡扑腾翅膀,扯着嗓子哦哦叫,老太太被它翅膀煽得直眨眼。 贺燃飞快推开车门跑过去,“外婆你干嘛呢?” 他一说话,惊着了老太太,鸡竟然挣脱了钳制,一顿乱飞。 “鸡哟鸡哟!”外婆痛心疾首,矮胖的身材一摇一摆要去追。 贺燃制止住,“我去!您给我站着。” 贺燃手脚长,追着鸡一按一抓都没捞着,那鸡受了惊吓,起劲地发疯。 突然一阵长长的鸡鸣,然后是翅膀疯狂扑打的声音。 只见简晳半蹲着,单手抓着它的两只翅膀,轻松极了,“还跑呢。” 她走向贺燃,递过去,“给。” 那鸡一脸不情愿,扯着嗓子“咯咯咯”地抗议。 贺燃接过,“行啊,身手了得。” 简晳笑笑,“小意思。” “哎呦,抓住了就好,乡下老母鸡,四十八一斤呢。”外婆颤颠颠地小碎步过来,一看简晳,顿时眉开眼笑:“谢谢你啊,好姑娘。” 贺燃介绍,“这是我外婆。” 简晳亲近地打招呼,“外婆好。” 小老太的眼睛都发了光,看着简晳不移开半秒,“好好好,姑娘进屋坐,外婆给你吃红薯片。” “行了行了您别忙活,”贺燃一把拦在两人之间,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,“这鸡是要宰吗?” 外婆不高兴他的插嘴,嘟哝道:“宰了炖鸡汤,给你补补。” 贺燃皱眉,“我身强体壮,补个屁。” 贺燃脱了外套卷起衣袖,用力的时候,手臂上的青筋一条条纹理清晰,极富力量感。他眼一瞥,盯住旁边的简晳,“你笑啥?” 偷笑的简晳立马收起嘴角,挑眉,不语。 贺燃皱了下眉,先干正事。 他把那只大母鸡“啪”的一下按在地上,左脚不知轻重地踩住它脑袋,手一伸,“拿刀来。” 外婆屁颠颠地递过菜刀,念叨说:“杀好点杀好点,鸡脑袋也是要的呀,你不吃我吃。” 简晳一见他这架势,心里五味杂陈,“……一刀下去,砍了它的头?” 贺燃理所当然,“不然呢?” 简晳:“你就是这样杀鸡的?” 贺燃:“对啊。” 简晳比了下大拇指,一言难尽,她舔了舔嘴唇,实在是看不下去,“把刀给我。” 贺燃迟疑,简晳白嫩的手掌朝他伸着,“拿来啊。” 抢过菜刀,简晳放手里掂了掂,然后一手拿刀,一手抓鸡,极为熟练地把鸡脖子往下翻,右手扣住。 拔掉脖子上的几撮细毛,然后用刀深深一划,刀口下翻,鲜红的鸡血“哗啦啦”地朝瓷碗里流。 整个过程利落,干净,并且不急不忙。 事情做到底,拔完毛后,简晳索性把鸡给开膛破肚。 外婆在旁赞不绝口,“这年头会干活的姑娘不多了哟。” 贺燃也讶问:“你还会干这个?”实在不像。 简晳把剖好的内脏搁在碗里,说:“忘记我专业了吗?我大一就在解剖室涮肠子了。” 贺燃:“……” 简晳抬眼,笑道:“怕了啊?” “你一个女孩子弄这个,没点儿担心?”贺燃摸出烟,咬在嘴里,外婆和简晳俩女人在场,他没点燃。 简晳的袖子挽起,露出两截嫩藕似的手臂,她抬手蹭了蹭耳边的碎发,说:“我第一次见到尸体,后面两个月没敢吃肉。”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