杭实是跟在太子身后进来的。这会听着自家主子这语气,再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宁妍旎,心下就道不好。 看他家主子这情状,是准备和太子交恶了。 处在中间的宁妍旎,却愈发惊怕了起来。 她的耳珰还在宁子韫手上。宁子韫如果把她的事情说出去,那她今晚不仅得不偿失,往后可能更是步步艰难。 太子此时听了宁子韫的话,正准备发作。 余光却见宁妍旎已是无力地倒在了花架榻上。 太子想发作的心思顿时就消散了,他转头对着帐外喝道,“快去请徐太医过来。” 太子上前扶着宁妍旎躺好。 语气不佳地对着宁子韫道,“四弟,今晚这场闹剧到此为止。阿旎如今这样,为兄现在不想与你再多做计较,你先退下。” 宁子韫心中也有怒难消。 他垂眼,看着榻上的宁妍旎小脸透白,额前满是汗_涔_涔,眸子紧阖着似是很难受。 杭实在一旁也轻劝道,“主子。” 默了半响,宁子韫转身,兀自离开了宁妍旎的帷帐。 月挂中天,愈演愈烈的帷帐内终于得以平静。 宁妍旎紧攥着衣_襟的手,渐渐松_滑了下去。 次日清晨。 薄雾散去,雄浑的鼓角和号炮声响彻整个苍茫草野。 驾马喝声和吆呼声传到了安静的帷帐之中。 宁妍旎正难受地伏在罗衾之中,她还有些疼在,身上更是黏_糊。 昨夜至今,她也没有洗_沐。 她让阿栀暗地里去熬了汤药,她是万万不能怀上太子的骨肉,不说现在,以后也不能。 她想以后,太子腻烦了,厌倦了,拥着更勾心娇媚的女子了,她也可以求得抽_身离去。 再不然,她也还有太子那一个诺在。 也还好来之前,为了以防万一,她们还自个备上了药。 阿栀红着眼圈端来了汤药,扶着宁妍旎坐起身,“公主,有些苦,喝完含上几颗秋乌枣吧。” 这种汤药当然甜不到哪里去。 浓稠乌黑,宁妍旎只看一眼,就阖眼直接饮尽。 她让阿栀指挥着宫人抬着热水进来。 热水慢慢氤氲填_满着浴桶,宫人用着四方的屏风围挡好,就都退了出去。 只余下阿栀服侍着宁妍旎洗_沐。 宁妍旎连站着的月退都有些软。 她扶着浴桶,阿栀心疼地轻手帮宁妍旎解着身_上的衣_物。 宁妍旎本就生得白皙,衣_物之下更是如此。 只是现在,触目所及的白净都布上了或多或少的痕迹,让阿栀瞧着就忍不住掉泪。 但她也不敢出声,怕惹得宁妍旎更是伤怀。 阿栀帮着宁妍旎捧泼着热水,一边想着些好笑的事情,逗着宁妍旎,“公主,据徐太医说,太子妃是中了毒。” “不知道是不是谁在她的饮食中投放了什么脏东西,徐太医说,太子妃怕是好几日都得卧着养病。” 想起太子妃这几日,既是看不惯这个笑颜如花的姑娘,又是听不得那个姑娘嬉笑取闹的,每日就是指着她们说骂。 要说真有谁,会在太子妃的饮食之中投放了脏东西,那可以怀疑的人选,可是有那么一大箩筐。 宁妍旎听了阿栀的话,显然也是想起来这些天,太子妃都妒气得老了好几岁。 不由地也跟着阿栀笑出了声。 阿栀看着宁妍旎笑,话说得更是多了些,“公主,这里白天的风景肯定好看。这秋天的天气也好,阳光不会太烈,风吹得也很舒服。” “这两日不如阿栀做个纸鸢给公主,横竖公主也不去策马打猎,阿栀陪着公主放纸鸢吧。” 放纸鸢。 她有好些年没有放过纸鸢了。 宁妍旎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。 阿栀声音更是轻快了些,她想着纸鸢的模样,问着宁妍旎,“公主喜欢什么图案的?阿栀会做沙燕,六角板鹞,蝶鹰,还有宫灯花瓶,阿栀都会的。” 宁妍旎认真地想了想。 “那我同你一道,我们就做只杜鹃罢。” 春_心托杜鹃,庄生晓梦,期盼着她的烦恼忧愁早日消散,孤苦幽鸣即时离去。 阿栀点点头。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