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寂不愿意多说此事,只道:“陛下很仁慈和蔼。” 方覃见问不出什么,也不生气。他又仔细看看无寂,道:“小师父身负皇恩,应当神采飞扬才是,怎么仍是愁眉苦脸,闷闷不乐?” 无寂忍不住反驳:“这只是入世人的想法……” 方覃笑道:“好,好,好。原来小师父还被红尘误了。” 他想想,打开箱子,取了一包书,递给无寂:“小师父不要整日诵经了,看些别的闲书也好。” 无寂以为他给的是什么不正经的书,不肯接。方覃哈哈笑了,道:“放心,只是些诗三百,春秋战国而已。” 无寂打开一看果然是,便道:“这怎么是闲书呢?科举不是正考这些?” 方覃道:“对我们俗人来说是正书,对小师父来说,可不就是闲书了?” 无寂无话可说,便接了过来,聊做消遣。 过了段时日,宫中又有人来问无寂情况,无寂自觉精神好多了,便回了大兴寺。皇帝听说无寂回来,又召他入宫。 李谕见到无寂,立刻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番,才道:“病了一场,瘦了不少。” 原本还有些稚气的面孔如今已经褪去了婴儿肥,完全是青年模样了。 讲经之前,李谕惯例问问无寂在外的见闻。无寂犹豫一下,没有说起给他“闲书”的方覃。 讲经时候,无寂这次准备不够,只是泛泛而谈,大多是从前讲过的内容。不过皇帝也不是什么真正的佛法爱好者,也就这么随便一听,神魂不知道在哪里。 无寂讲完了,皇帝还在神游天外,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,叹了口气,道:“这时节就是容易生病……” 无寂说自己已经全好了。皇帝微笑着,怜惜道:“朕知道,你年轻,应该更加强健才是。”又闲话几句,之后命宫人送无寂出宫。 无寂离开时候,见到有两个御医模样的人匆匆入内,他心中了然,难怪皇帝今日魂不守舍,看来是有谁病了,似乎十分严重,让皇帝十分挂心。但他不可随意打探,只好按捺下,跟着宫人离开。 病了的是萧从简。最近事多,他忙得不可开交,又是春夏交替时候,因此发了热还有些咳症。萧从简自认为是小病。李谕不管,一股脑派了四个御医过去,轮流守着萧从简,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。 本来就是小病,倒把一群御医和丞相府都搞得十分紧张。皇帝甚至还想出宫亲临丞相府去探病,自然是被萧桓拦住了。 “陛下若去探病,朝中会恐慌的——众人会以为丞相已经病入膏肓了。”李谕只好作罢。 萧从简在家休息两日,自觉好多了,已经开始在家办公了。李谕这才放下心来,不过还是传话给萧从简,要他多休息几日。 萧从简在家养病,其实也不得清闲。皇帝碍于身份不能探病,但其他人可以。萧从简只见那么一小撮,其他都让萧桓和郑璎挡了。 萧桓到晚间才应付完最后一个人,正好郑璎那边也清理好了礼单和回礼。小两口问过御医,一起回到房中。 萧桓向妻子道:“这几日辛苦你了,多谢。” 郑璎笑道:“就这样谢我呀?听说皇帝都会给皇后亲手挑选首饰呢。”自从赏春宴后,京中的贵妇无人不知皇帝对皇后的恩爱。 她对萧桓什么都满意,一腔爱恋,只是有时候萧桓太稳重了些。她巧笑道:“好了,不求你为我亲手选首饰,你就亲手为我摘了钗子吧。” 她在他面前垂下头,萧桓不做声,轻轻摘下了最上面的凤钗。 萧从简在家休息也没闲着。四月中旬时候,在乌南边境已经集齐了一万五千名士兵。再加上原驻军,这么多人的日常供给是大问题。自从屯兵开始,物资就日夜不停开始运往边境。 萧从简依然要处理日常事务,一边盯着供给,一边时刻盯着乌南国,简报上任何动静都不放过。 萧从简病好之后入宫谢恩。李谕与他见面一交谈,立刻就知道萧从简并没有怎么休息,该做的事情一件都没有落下。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