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两日,短短两日就将她折磨得身心俱碎。 听到先皇崩逝的时候, 她又是激动又是担忧。没成想忧心成真, 新皇像是完全忘记了她这个新妇,不, 不对。 新皇根本没有娶她, 在礼成之前就亲手打破了她的美梦。 可笑, 她竟然没有意识到,甚至还期盼着后位! 这般说来,新皇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她吧。可为何连一点希望都不给她留?后宫空置, 只要他稍稍松口,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入住后宫。 也不奢求皇后之位,即使一个妃嫔,不即使一个婕妤、美人的位置也好。 可如今呢? 她只能被困在这破破烂烂的院子里忍受别人的歧视和怒火。 甚至昔日身边的丫鬟也敢对她大呼小喝,还不是知道她翻身无望。 这个时候她不禁在想,如果当初没有挑衅皇后,她如今是不是也能凭着这几分香火情进宫。 想到这里,她低笑出声,笑自己的痴心妄想,笑自己的天真。 皇后那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哪里容得下她?顶多不会像如今这般凄惨罢了。 “喂!你还不赶紧把碗筷都收拾好了?整天就知道绣绣绣,能值几个钱?连碗粥都买不上!”宝珠人还没进门,责骂的声音就先跑了进来。 欧阳珮娴扫了一眼泼了满桌子的粥,敛下眉目,手中还未绣完的鸳鸯帕子像是在嘲讽她。 宝珠进门看碗还在桌子上扔着,心里不愉,可到底也知道她身份上压不过欧阳珮娴,说出去也是她不占理,只能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。 “还摆大小姐的架子呢?也不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模样了。” “我看你呀,就是个丧门星!” “欧阳家因着你败了,淑安长公主府也因着你不受圣上待见,如今就是我,也被你连累得一辈子待在这个小破屋子里。” “同样都是丫鬟,偏生人家妙兰妙竹因着伺候的主子好,如今都是官太太了。可我呢?” 她越说越气,狠狠瞪了欧阳珮娴一眼,“丧门星!” 嘴里骂骂咧咧的,手上也是敲敲打打不得片刻安宁。 “有人在吗?” 宝珠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匆忙将嘴里的谩骂收回去,转眼扬起笑脸走出去,“呦,什么风把李嬷嬷吹过来了?快进快进!” “嗨,都是下人,你客气什么?欧阳小姐在吗?” “在呢在呢,您也知道我们家小姐不爱言辞,说话都说不清楚。李嬷嬷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是了。” “啧,什么时候做丫鬟的还能替主子做主了?” “看李嬷嬷说的,我哪里敢啊!” “你最好不敢!要不然我定当去淑安长公主那里告你一状,让你吃不了兜着走!” 这三言两语却令屋子里的欧阳珮娴喜上眉梢,她匆匆整理了一番洗的发白的衣裳,迎了出来,“李嬷嬷,您怎么过来了?” “哎呦,欧阳小姐怎么亲自出来了?老奴哪里敢当!” 李嬷嬷一身肉颤颤巍巍地迎上来,要是往日,欧阳珮娴定然会回避过去。可如今的她面不改色地任由李嬷嬷抓住她的手,“李嬷嬷可别这般说,平日里多亏有您的照顾。” 李嬷嬷哪里有照顾?她当然知道这是场面话。她笑着牵起欧阳珮娴的手,摸着有些毛糙,顿时心疼一般皱起眉头:“哎呦呦,这不过几日的功夫,欧阳小姐怎么这般费心?那劳什子女工不过是看样子的罢了!” “瞧瞧这手糙的,唉,都是老奴失职,竟然没有注意到。” 欧阳珮娴心里针刺一般疼,她当然知道手会糙,可哪里比得上吃饭重要? 在这淑安长公主府,没有赏钱,寸步难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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