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星掐指一算,距离陈厉留纸条离开的日子近在眼前。 这天晚上,徐星跑步回来,徐母和徐父还未下班,潘宇一家正在收拾东西,看样子,似乎正要赶着天黑走。 徐星进门,没吭声,去卫生间洗了把脸,转头回房间,结果进门一看,书桌上不知哪里来的水,正顺着陈厉放在桌上的几本高考资料滴滴答答朝下淌。 徐星三步并作两步上前,一把将书举起来,封面和书页上全是水。 他忽然就火了。 之前陈厉箱子被翻床单被踩,他本人没计较,徐星也就没多管,如今倒是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了,直接往人书上倒水玩儿? 再看地上沾着水的小脚印,不是潘鸣又是谁? 徐星拎着那几本湿透的资料,直接开门出去,几步走到沙发上玩儿玩具枪的潘鸣跟前,一把将那小崽子提了起来,冷眼道:“桌上的水是你倒的?” 潘鸣缩着脑袋,被提起来,哇哇大叫:“你放开我!放开我!” 舅妈忙放了手里的东西跑过来抱儿子,对徐星皱眉道:“你又凶你弟弟干什么?上次没打够啊?” 徐星把手里的书举到舅妈跟前:“这要问你儿子了,是不是又皮痒了?陈厉好好的资料书,被你儿子一杯水浇得透透的。” 舅妈:“你亲眼看到你弟弟泼水了?没看到凭什么说是他!”说着把潘鸣往自己怀里搂,又嘀咕:“不就基本破书吗,湿了晒晒干不就行了,大惊小怪。” 徐星觉得好笑,书湿了在他这个舅妈看来不是大事,晒晒干就行了,那是不是泼他们母子一身水,也不用大惊小怪,衣服晾晾干就行了? 这是书湿不湿的问题吗? 这是你儿子的道德和品性问题! 徐星也懒得和这没眼见的妇人啰嗦,冷冷朝潘鸣道:“是不是你做的?” 潘鸣哇哇大喊:“徐星凶我!爸爸,爸爸!徐星凶我!” 潘宇从门外进来,听到儿子嚷嚷,怒目道:“瞎喊什么?” 不等潘鸣叫唤,舅妈就转头委屈道:“你问你外甥,怎么又欺负你儿子,这会儿又说那个死了爸妈的小孩儿的什么书被我们鸣鸣浇了水。” 潘宇两手叉腰,高高大大往门口一站,表情阴沉,冷冷看着徐星。 若换做从前的徐星,被潘宇这么盯着一看,肯定早就夹着尾巴心里开始怕了,可偏偏现在站在潘宇面前的这个徐星来自十年之后,非但不怕,反而为他舅舅这副故作恐吓的姿态觉得恶心——毫无长辈的宽厚包容,一副老油条的混子样。 徐星直接把书举起来,朝向潘宇:“你儿子干的。” 潘宇冷笑:“我儿子说了是他干的?” 徐星看向潘鸣,潘鸣本要在老子的撑腰下大喊不是他,反正不承认也没关系,可小崽子忽然想起自己被徐星揍过一顿屁股,很怕再被揍一顿,于是干干脆脆地萎了,转头脖子看别处不吭声。 徐星心说这小屁头六岁被养成这样,坏心一堆,还毫无廉耻,真心是养坏了。再抬眼看潘宇一脸漠然的厚脸皮同他对视,心说有其父必有其子,上梁不正下梁歪。 他没再争辩,觉得同这家人说话纯粹瞎浪费精力和口水,转身要回房间,却忽然被叫住。 潘宇走到徐星面前,嗤笑了一声,因为近一米九的高个,看着徐星的时候居高临下,眼里有明晃晃的冷意,说:“徐星,你现在可真是个男人了,有自己的想法了?鬼主意还挺多。” 徐星看着潘宇,面色上全无害怕:“你有话可以直说。” 潘宇上前一步,逼近,眯了眯眼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小聪明,想赶我走,还故意联合你老子,不想让你妈拿钱给我,是吧。” 徐星心里冷笑,面上道:“舅舅,我就是个学生,没那么多心眼,你想多了。” 潘宇呵了一声:“恐怕不是我想多吧,你小子行啊,没走多少桥没吃多少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