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耐心些,总会有长进的。我家里有一些书,你先拿回去看,有不认识的字,或者哪句不懂的,就用笔做下记号,第二天再过来,我一一与你讲。” 胡翠喜上眉梢。 “嗯,谢谢周姨。” ** 冯月出嫁还是办得比较风光,至少在乡村里,算不错的。吴氏给她置办了四套行头,两床被褥,还打了一对银镯子。除此之外,还有三两嫁妆银子。 这些季菀都是听冯梅说的。 冯月嫁的是外村,虽离得不远,但出嫁的女儿,一年到头也难得回娘家一次。送女儿出嫁的吴氏眼含热泪,万分不舍,就连平日里最没心没肺的冯梅,也红了眼眶。 男丁们送新娘子到婆家,冯家女眷们便招呼亲朋好友吃席。 热闹了一整天,到晚上才渐渐消停。 冯家的才办了喜事,隔壁季家却马上要办丧事了。 李氏死了,因受不得服役之苦,累死的。 一大早,季菀就被丫鬟曾婷叫醒了,急匆匆的来了堂屋,从大伯娘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。 她有些震惊。 “今天衙门里来人,让家里去领尸体。”苗氏神情复杂,“你大哥已经带着阿平他们去了。” 周氏沉默半晌,问:“阿云和阿松知道吗?” 苗氏叹道:“阿松还没起来,阿云知道了,哭着跟着去了衙门。” 季菀也没说话,她想起了三叔季远。李氏死了,生前再大的罪也就抵消了。也就是说,季远可以继续参加科考。 今年童试的时间已经过了,明年季远才能入考。而考举人,则需再等三年。 另外,古代女子低下。发妻若丧,夫守孝可以月代年。所以季远只需要守孝三个月,便可续娶。 以刘氏的性子,怕是过不久就要为季远续弦。 她猜得不错,刘氏得知李氏已死,高兴得差点没放鞭炮庆祝。在她眼里,李氏是儿子的污点,是挡路石。现在这个女人死了,儿子就能顺利参加明年的童试,只要考上了秀才,就能做教书先生,收入也会越来越多。以后她就不会再受周氏的气了。 至于季松和季云会不会伤心难过,她才不管。 若放在往常,李氏这么一死,周氏和季菀肯定会被人说道议论。但现在知道他们家今非昔比了,也不敢轻易得罪,参加葬礼的时候,也都默不吭声。 季云哭得肝肠寸断,一声声的叫着娘。 季松也哇哇的大哭,任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不免唏嘘同情。 季远惯会做戏,面色十分哀痛,瞧着还真是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。 刘氏是做戏都懒得做,还笑眯眯的收礼金。而就因礼金的问题,李氏的娘家人又和刘氏起了争执。 “我女儿在你们家吃糠咽菜的受罪,却被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送去了大牢,现在她死了,你却要踩着她的尸体赚钱。黑心肝的老虔婆,休想!” 李氏的娘指着刘氏一通怒骂,扑过去抢她手里的银钱。 吊唁的村民们也没想到他们在灵堂上就闹将起来,周氏立即把几个孩子护在身边,以免被殃及。 刘氏也是个赖皮的,自然不会让李母得逞。 “你生了个杀人犯的女儿,好意思出门?我要是你,早羞得一根绳子上吊了。还想要钱,哼,不要脸。” 两人瞬间扭打起来,骂骂咧咧不可开交。 “你才是不要脸的东西,虐待媳妇孙子,我女儿命苦,嫁进你们季家给你们家传宗接代,劳苦功高。你们这些个见利忘义的东西,明明自己作孽,却要来冤我的女儿,把她送去蹲大狱受苦,自个儿在家吃香喝辣,现在还要赖作践她。” 李母一边扯刘氏的衣服一边指桑骂槐,“我呸,一群狐媚子,不要脸的娼妇,天天打扮得跟妖精似的到处勾引人。你季家还要什么家风脸面?早不知被戴了多少顶绿帽。我女儿被你们这群黑心肝的害死了,你们现在得意了,踩着她的尸首赚她的尸骨钱,还穿得花枝招展来嘲笑她。你们季家全都是些不要脸的浪荡蹄子,把我女儿的尸骨钱拿来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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