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挥了挥手:“撤下吧。” 丫鬟们鱼贯而入,片刻后又鱼贯而出。杜衡走到窗边打开了半扇窗户,晚秋凉风吹进来,屋里饭菜的气息渐渐为桂子幽香所取代,她挂在窗口的风铃发出轻轻响动,清脆又悠远。 天色渐暗,原先的灯光显得有些昏暗,已经不大够了。杜衡与杜若一道点上了各处的灯盏,外头的小厮也爬上架子点上了廊下那些细长条的红灯笼,屋子里外便都渐渐明亮起来。 顾簪云倚在红木雕花花鸟榻上,身下放着柔软的绸面垫子,捧着茶盏慢慢地喝着,鼻尖盈满了桂子、雨前龙井和香樟树的清香。 她不由得望向窗外。 外面的大红灯笼映红了窗外那棵十年的香樟树,里面树枝灯台上高低错落的蜡烛照亮了她清雅的面容。 顾家小女聘聘婷婷,该是择婿时。 作者有话要说: 萧昱溶:娃娃亲……我想…… 顾簪云:不,你不想 第9章 生病 晚秋时节,伴随着一场又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,天气也渐渐地凉了下去。 顾箫茗穿着蓝地落花流水纹库锦上襦同霜色缠枝西番莲纹下裳,身侧服侍的丫鬟替她撑着把绘了秋树人家的伞,二人一道走进眠霞居。 守在门前的丫鬟见她过来,早早就打了帘子进去通报了。这会儿见她过来,便笑吟吟地迎上前去,在廊下接过她的伞收了。伞面上的雨珠汇到顶端朝下面流去,一滴一滴地落在廊前,仿佛一串断了线的珠子。 另一个丫鬟赶忙替她打起帘子,顾箫茗却不急着进去,先对身旁的丫鬟吩咐了句:“你且在外头等着我。” 说罢这才抬脚迈进去,裙下硬底的蝶戏花绣鞋边缘有些湿了,透出更深沉些的色泽。因为刚从外头进来,所以每走一步都要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。随着她一步步走着,留下的脚印也一点点淡下去。 “过来歇歇吧。”方才接伞的那个丫鬟将伞收好了,过来拉着顾三娘的丫鬟进了一侧的茶房。她一张银盘脸,笑起来温柔可亲:“主子们大概还需要些时候呢。” 顾簪云忙活了这些天,终于落下了那幅山水图的最后一笔。她轻轻舒了口气,转过外头的屏风出去了。 顾箫茗正坐在榻上喝茶。 她知道这个妹妹的性子。而且若非二人相熟,顾簪云只怕也不会如此行为,因此心下并不着恼,只是搁下杯盏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:“倒是让我好等!该打。” 顾簪云看着她面上一点浅淡的笑意就知道她没生气,却也故作姿态,当即就要拜下去,口中还念着:“簪云来迟,甘愿受罚。” 顾箫茗愣了愣,连忙起身将她扶起来,看她还是一脸冷冷淡淡的模样,越发好笑起来:“我从前竟不知,你还是这般促狭的性子!” 顾簪云也觉得此番举动前所未有,未免有些羞窘,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 “好了,不说这个了。”顾箫茗正了神色,“过会儿祝大公子要过来,你可愿意同我一道去瞧瞧?” 顾大奶奶和顾大老爷从顾箫茗十岁起就开始替她择婿。但因着心里疼爱,看来看去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不好。一直拖拖拉拉到了顾箫茗十四岁,夫妇二人才勉勉强强地定下了江南总督的大公子祝敬言——但也没有正式定下,待会儿还要让顾箫茗在屏风后相看了点了头,他们才会正式与祝家定亲。 听到祝敬言,顾簪云就想到了书院里那个冷冰冰的祝述言。 不过听说他哥哥的性子倒是全然不同。不仅温文尔雅,礼数周全,更兼才华横溢,这才十八岁就有举人功名在身,前途可期。 这几日书院休息,她待在屋中也不过是做些焚香弄琴的事儿。顾簪云便点点头:“嗯,我陪你同去。”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