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家历来疼爱陛下,打小就这样,慈宁宫有了什么好的,记不起亲孙子,反倒陛下是头一份。这是缘分,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常说她总觉得陛下才是自己的亲孙子,所以又怎么可能挑了他人,才会不辞千里迢迢将陛下召进了京,又和众多朝臣分庭相抗将陛下拱上了新君的位置。陛下得登大宝,祖孙二人祖慈孙孝,倒也是一段佳话。可如今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却是碰到了一件难事。” 说到这里,鲁嬷嬷停了下来,抬眼又看向秦明月:“不知娘娘可是好奇,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到底是碰到什么难事?” 秦明月口中发干,却强制不让自己端起茶来喝,各种念头在脑海里翻滚不停。她端起笑,看着鲁嬷嬷,“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身份高贵,这世间哪有什么事哪能难住她老人家,鲁嬷嬷莫是在同明月开玩笑吧?” “娘娘今非昔比,老奴又怎么敢跟您开玩笑。” 这是定要让她亲口问了,是不是还要说一句为其分忧才应时应景? 事到如今,秦明月反倒镇定下来:“那不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到底碰到了什么难事?明月身为晚辈,当责无旁贷为其分忧解劳。” 鲁嬷嬷笑了起来,口气越发亲近:“老奴就说娘娘秉性温和孝顺,定会为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尽孝,太皇太后还说这事莫怕是太为难人。既然娘娘有这份心,老奴可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。” 停顿了下,她就将祁煊为了要立秦明月为后,和朝臣在朝堂上闹得事说了出来。言罢,她面露惋惜痛惜的样子,道:“娘娘也知晓陛下初登大宝,本身这皇位就来得艰难,陛下本身在朝中没有任何根基,如今得登大宝当是笼络朝臣,稳重社稷为紧要,哪能为了这点小事与满朝上下为敌。当然,奴婢不是说封后乃是小事,而是与江山社稷相比,个人荣辱都是要退之让之。娘娘,老奴说的这些话,您可能明白?”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?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在告诉她,你不适合当这个皇后,现在满朝上下包括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在反对呢。其实应该是太皇太后反对吧,不然今儿也不是鲁嬷嬷来了。 她面上看不清是什么神色,道:“嬷嬷言简意明,明月当然听明白了。” 鲁嬷嬷露出欣慰的神色,“娘娘明白,那老奴就放心了,回去也能好对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交差。” 说着,她就站了起来,正打算告辞。 这时,秦明月笑了笑,有些不解道:“不过明月还有一件事不明,这皇后皇后,指的就是皇帝的妻子。皇帝要让谁当自己的妻子,这应该是家事,怎么那些大臣倒着急上火了?” 鲁嬷嬷哑然失语,打从进来后第一次脸上露出一抹近乎呆滞的表情。 “娘娘……” “嬷嬷是想说明月身份低下,配不上坐那皇后的位置?” 这种话鲁嬷嬷又怎么敢说,没看她藏着掖着说了这么多,就是不想明言。甚至连太皇太后也不想明言,因为知道新皇对这位原配妻子是个什么态度,怕惹怒了那头犟驴,是时不管不顾闹腾起来,打得就是想说动秦明月,让她主动请辞后位的主意。 秦明月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:“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真是如此认为,恐怕明月不能为其分忧了。江山社稷重要,可稚儿无辜,明月是做娘的,什么都没有自己孩子重要。若是明月为了江山社稷退了这一步,那我两个儿子怎么办?明明是嫡子,倒要被迫让出自己的嫡子位置,这让我儿以后长大成人有何颜面立于世?” “这……” 她站了起来,面上露出怅然若失的神色,“罢了罢了,自古忠义两难全,明月作为一个弱质女流,明白江山社稷乃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重要大事,可万事都不能抹除一份为人母的心。我没办法为我的孩子做出什么,只能……”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