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人代为传话这很容易,但这都不是宜笑想要的。若不是那个男人,自己过来向她陈情,只是不疼不痒的几句关怀,是人便会说。 陛下眼睁睁看姑姑走了,纳闷地望向爹爹:“冼明州和姑姑怎么了?” 楚珩摸了他的脑袋,将一枚剥好的晶莹的虾仁递到陛下小碗里,“吃你的饭,别多问。” 陛下“哦”了一声,心道,虽然爹爹没有死,但那个冼明州他还是喜欢不起来,反正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,让宜笑姑姑不开心,那是罪加一等! 姜月见望了眼楚珩,提起往事,还有几分忐忑:“我当初,觉得那房是安真是不错,谁知道……” 她和楚珩都十分清楚,宜笑是死心眼的女孩儿,要的一心一意,生不二色,房是安是显而易见没有做到。 宜笑毕竟是楚珩的妹妹,她实在有点儿不知如何面对他。 楚珩澹然:“袅袅,错不在你。倘若宜笑不喜欢,当初嫁去幽州途中她就跳了花轿。至于房是安——” 他摇头:“这世上男人千千万万,值得托付的,却万中无一。他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,配不上你提他半句。” * 用完饭,陛下心血来潮,要让爹爹带他去骑马。 显而易见,是上回在马背上疾驰了数十圈还没过足瘾,因昨天,还不知晓那就是自己的阿父,心里虽然很欢喜,但还要强行压抑着,表现出很凶狠高傲的姿态。 这次,陛下是摇着尾巴祈怜地要去的,可惜却遭遇反对。 太后娘娘善意地警醒他:“英儿,你今日虽无早朝,却有晚朝,别胡闹,跑得一身汗,到时候吹了凉风受冷了。” 陛下满不在乎,把爹爹臂弯抱住,十分亲热地指了指楚珩:“爹爹医术很厉害!” 姜月见一阵儿头疼,这才一天,她真是越来越后悔了。 怎么说不通,姜月见寄希望于楚珩,眼风试探过去,楚珩会意,温柔地拍拍陛下的小肉胳膊,轻描淡写一句:“听母后的。” 陛下虽扁着小嘴,但却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:“……好。” 姜月见更后悔了。 他们父子现在是中间不容人了是吧? 晚朝是补阙拾遗,议定早朝没能决断的公事,但因今日没有早朝,留给晚朝的内容尤为多些。 这夜的朝会,与往昔相比没甚不同,小皇帝照例听到一般注意力便开始不集中,需要垂帘相望的太后娘娘适时咳嗽以惊醒,他恨不能在自己的眼帘上支一根银针,好让自己出息点儿,不要在父皇和百官面前失态。 朝会上没有大打出手的精彩环节,颇为无趣,正当陛下第三次困得眼皮互相亲吻时,一阵喧嚣,突兀地炸鸣耳畔。 “陛下!城中急报,太庙、行宫突然深夜走水!” 霎时间,陛下瞌睡虫退了,霍然长身而起。 帘帷之后的姜月见也微微悚然。 谁也没预料到,这些时日邝日游等人虽小动作不断,但一直没闹出大动静,突然行宫、太庙相继走水,难道—— 提前动手了? 接着又有急讯,南衙禁军两路金吾卫突然夺走了令牌,起马行军,控制了宫禁,正与北衙开战。 两路人马于岁皇城宫墙外的街衢之上鏖战,北衙禁军虽然都为精英,然设立之初,便抱有精简裁冗的思路,因此数量上远远不足,只开战少顷,便被杀了个人仰马翻。 城中四处走水,火势见风就长,人心惶惶。 附近的巡逻甲卫队抽调了大部分的人手赶去救火,以确保太庙与紫明宫的完整,正给了叛变的乱军可乘之隙,叛军训练有素,又得专人调度,表现出惊人的战力。 晚朝上才几乎刚刚得到消息,下一刻,整个宫禁南门便已沦陷。 金殿上满目琳琅,却是木雕成的武将,泥塑就的文官,两股战战,几欲先走。 可这时候走,绝不是最佳时机,一来,宫城已经受制于人,他们若畏惧先逃,难保自己的投诚得到叛军信赖,还是被杀祭旗,二来,如今太后与陛下皆在,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