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能不火冒三丈,起身道:“要是厌烦了你就明说,我马上把你休了就是,用不着这么麻烦,还搞个冷静期出来!” 不等景午回嘴,她叫嚣起来:“反正你当初娶我的时候自己承诺的,要是过不下去了,你不能休我,我可以休了你!白纸黑字的,承诺书还在我箱底压着呢!” 相比较国公夫人的怒发冲冠,国公爷显得异常情绪稳定,他冷静地看向俯瞰而来,眼眸中宛如盛着两朵炬火的傅银钏:“夫人,你言重了。” 那什么意思。她怔了怔,没明白。 “景午一生也不会厌烦夫人。” 傅银钏脸色又是一红,知道误会他了,可心底却愈发不安,好像若不是因此,景午这样的三天都离不了她的人,突然要让她入宫,一定是出了大事。 “夫人,”他自嘲笑了笑,“我是臭名昭著的厉王旧部,你可还记得。” 那些破事儿,已经过去十多年了,傅银钏差点儿就不记得了,但他要提起来,那傅银钏却还能有印象。 厉王是当年武帝陛下的亲兄,后来宣化门兵败以后,被武帝陛下将尸首掉在城门楼上,与人仰目观瞻,良久良久。 关于厉王言行,其实除了谋逆,并无太多失格之处,反而也曾有过雄才大略的名声,只不过,史书向来是由胜利者书写的,他的罪行在史策里因为“宣化门”的兵变已经罄竹难书。 而景午,就是当年厉王的侍读,两人总角之交,情深意笃。 武帝陛下即位后,没将景午怎的,只是收了他手里南衙禁军的实权,让他做了一个两手空空的清闲国公。 怎么突然又扯出了这么老远的一件事? 傅银钏十分不解:“那又怎么了?” 景午的嗓音不知是否因吹了凉风,有些泛哑:“近日里,徐霭被贬,邝日游被罚,我记忆之中的,当年与厉王殿下有过牵涉来往的,都出了事。是太后娘娘开始着手清算了。” 傅银钏失声道:“你担心迟早算到你头上?” 她强迫自己冷静,道:“月见看在我的份上,也不会对你怎样的,你放心。你,你若是不放心,我入宫就去和太后娘娘求情。” 景午看了她一眼,声音笃定:“不是担心。是一定。” 傅银钏不理解:“为什么?你老老实实做你的安国公,又不去招惹别人,问心无愧的,怕什么?你相信我,我虽然能力不济,但在太后娘娘面前还是有点儿面子的……” 他浅浅含笑,几乎没有血色的唇瓣缓缓扬起。 “倘若,我问心有愧呢。” * 回寝屋收拾箱笼的傅银钏,还一头扎进这死胡同里念念不休。 景午把她推走了,他要做什么? 心乱如麻。 栖蝶将她的行李收拾了大半,转头问来:“夫人——” 傅银钏怔怔地回过神,只见栖蝶手指之处,是她刚刚从回春局定的一批药材。 那本是…… 安胎之药。 傅银钏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。 再过几个月,她的肚子就会胀起来,变得大腹便便,行动不便。 可惜孩儿爹还不知晓。 他不知道她得知这个消息时有多惊喜,诚惶诚恐,唯怕这个孩儿在她这个不健康的母体里很难生孕育和分娩,她如履薄冰地看顾着,背着他偷偷地拿药,想等胎象稳定了再与他说。 傅银钏一直在幻想着,若是景午得知了这个消息,他该多高兴。 他那么爱她,说不定脸上会有和平日里的死人脸完全不一样的振奋? 傅银钏发现自己原来是那样期待。 脑海中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