痕笼罩着,垂眉道:“残卷毁损太多,臣有心无力,实在没……” 手上的动作突然重了一下,激得他“嘶”地一声。 目光立刻阴沉地往下去。 可抬起来的雾蒙蒙的眼波,却瞧着那般纯洁无辜。 苏探微没吭气,心里实在有些懊火。 姜月见笑了一下,将身子靠进他的怀里,双臂环住了他的后腰,继续揉。动作小心,满脸写着春风徜徉好不自在。 “哀家见君多妩媚,料君见我应如是。” 苏探微闭眸有些恼恨地想,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促狭了? 作者有话说: 楚狗:我做我替身?真有意思。 第30章 太师府邸, 佛堂前柏木萧森,大雨压境。 入夏时节的雨势来得磅礴而热烈,嘈嘈切切敲击着黛色的瓦檐, 檐角下一排排碎珠迸溅掉落, 积水渐渐漫涨上石阶,没过了来时的幽径。 老太师垂眸诵经,身跪得笔挺。 年轻时不信神佛, 到后来,一身杀业太重, 妻离子散, 如今回首前尘都是凄凉,他这一生铸成了三错,第一错便是辜负了妻子, 没有相信她, 第二错便是错怪了儿子, 将他亲手送上绝路, 第三错……武威之战时,没有力抗君命,差点儿断送了陛下性命与半幅山河。 脚步声不轻不重,刺破了霏霏雨声。 太师身影一滞,回头, 青年脱掉了肩上架着的蓑衣, 将覆盖了厚厚一层雨水的蓑衣, 连同油纸伞一同搁在门廊底下, 眼眸轻松, 若有雪光。 微生默大惊, 急忙迎上去:“陛下……冒雨前来, 身上可有湿?老臣这就去……” 老太师忙着去自己不成器的儿子留下的房间里找他的旧衣物,被苏探微拦下,他的臂膀阻止了老太师去路,笑道:“无妨。我身上未湿。” 又道:“师父,我已不在那个位置上,很久了。换个称呼吧。” 老太师沉思了半晌,“那,老臣便斗胆,改叫昔玦?” 这个字,也太过久远了,久到苏探微有一瞬恍惚。 但没有拒绝。 老太师扶他进佛堂,供案上焚着香,烟气袅娜,时鲜瓜果供品不一而足,木鱼放得规规整整。堂上缭绕着一段茶香气,老太师将暖手的茶炉递上,苏探微接过来,眉眼垂落。 “陛……昔玦,让我查的那两人,有些眉目了。” 老太师落座后,从壁上供奉的二爷神像底下的壁龛里取出了一沓纸,交到苏探微手中,对方莞尔缓笑:“老太师如今是一面杀生,一面信佛,两不误事。” 微生默老脸被激得发红,汗颜道:“昔玦取笑我了。” 卷宗展开,苏探微凝目。 “这就是两人过往的所有音尘了,黄钟吕行迹简单,他是贡生,父亲本就是国子祭酒,生母在岁皇城经营几家杂铺,他十八岁选入太医院,一直于太医院供职,性格反叛孤僻,不善与人来往。” 卷宗上关于黄钟吕的记载也十分简单,寥寥几张纸,苏探微皱眉掀过一页,其下厚厚一沓,则是属于另一人。 老太师在说起这人之前,心怀感慨地叹道:“这个钱元夏,来头就复杂了。” 老太师道:“钱元夏,本是剑南川人,出身贫寒,家中只有一个老父和一个妹妹,他少年为了填补家用,做了剑南道上的行脚大夫。后来受了剑南道左都御史徐霭的青睐,入帐下做了一名军医。这军医做得好,在当地名气很大,徐霭推荐他,投入广济军邝日游麾下做了副手。后来几经辗转,调用太医院,此后便在太医院待了几年。” 最后总结:“这两人,都是太医院翘楚,一同死在了景瑞五年的那场大火里。昔玦是觉着他们死因蹊跷?” 苏探微快速翻阅,这两人的生平简述起来就与太师说得一样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