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并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,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,只觉得身体颠簸,浑身冰冷。 脑子里最后的记忆,是她从卫生间出来,有人影在眼前闪过,紧接着鼻端清凉,闻到一股异样的香味,再后来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。 她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,看到环境昏暗,地面还在不停摇晃,似乎在移动。 而自己坐在冰凉透骨的铁皮地板上,手腕被绳子绑住,喉咙干涩,嘴巴也被胶带封住。 视线渐渐清晰,温颜才发现这里不止她一个,对面不远处的一张木头椅子上还有个人。 一尘不染的皮鞋,精致的高定西装,黑色大衣套在外面。 他悠闲轻松地翘着脚,好像在某间格调高雅的西餐厅等位。 看到阴博,温颜非常震惊。 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慌,韩江不在身边,她只能靠自己。 头脑风暴,她将所有可能性都过了一遍,但都被否决,最后剩下那一条,她不敢相信,怎么可能呢? 阴博依旧面带微笑,表情温和平静,今天他戴了一副金丝边框眼镜。 他俯视温颜,声音温柔:“醒了?” 温颜没有说话,也说不了话,一双黑亮的漂亮眼睛盯着他,手在颤抖但死死攥着自己的衣服,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。 阴博略弯了腰,撕掉她嘴上的黑色胶布,有点抱歉地说:“他们太粗鲁,弄痛你了吧。” 温颜觉得他整个人分裂变态,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? 她抬起头:“你为什么抓我?” 阴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只是有些惋惜地说:“其实,我觉得我们很有缘,我很喜欢跟你聊天,你的模样也是我喜欢的类型,我甚至想过,我们两个或许可以发展一下,我不介意你有男朋友。”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,单膝蹲在她面前,抬手捏住她的下巴,“可你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女儿?” 阴博说的,都是真心话。 在高尔夫球场,他看到温颜包上挂着的小鱼钥匙扣,手工制作,尾巴绣字。 那个女人有同款,宝贝一样从不离身,当时他有所怀疑,但并不能确定任何事,世界上也许有很多这样的情侣玩意儿。 疑心已起,他送一张照片给温颜,从她的反应确定她一定认识向飞鸿。 他早知道向飞鸿的老家,再次派人前往,顺藤摸瓜,发现温颜竟是她的女儿。 那一瞬间,阴博心底无处发泄的仇恨似乎一下找到出口,体内每个细胞都在叫嚣,提醒他,当年父亲是怎么死的。 他永远忘不掉那个画面,血肉模糊,父亲浑身是火掉进海里,尸骨无存。 这些年,他一直在找向飞鸿,但调查结果,她早在当年就已经死了,好像一拳打在棉花里,他浑身难受,这女人死的太便宜。 如今,他怎么可能放过她的女儿? 温颜无罪,只是投错胎。 算你倒霉。 温颜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,恐惧从眼睛里流露出来,“你是盛家的儿子。” 阴博有些意外,“你还知道盛家?” 温颜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,她不能让阴博知道她跟宋队有联系,让他有所防范。 她定了定神,“很多年前,我妈妈跟我说过。” 阴博探身过去,伸手抚上她的脸,用手背自上而下轻轻划过,“你真漂亮。” 年轻的女孩,新鲜水灵,总是让人神往。 他唇凑过去,想吻她,温颜拼命往后缩,偏过头不敢说话,浑身发抖,眼泪已经掉下来。 她膝盖蜷起护住自己,被捆着的双手用力抵在他胸口。 阴博没有强迫她,但脸色忽变,瞬间阴霾,抬手扯住她的头发,“知道这辆车通往哪里吗?” “你这么漂亮,不能让你男朋友一个人享受,在山区,还有很多娶不到老婆的男人,我想,他们一定会好好对你。” 说完,他又恢复绅士模样,替温颜整理头发,温声说:“我还有事,就不送你了。” 他站起来,居高临下看着如同一只惊鹿的温颜,“下辈子,投个好人家,别再被连累了。” 说完这话,他再没看温颜一眼,扬手拍打几下集装车厢的墙壁,车子很快停下,有人把后门打开,阴博跳下车,随后上来一个高壮的男人,把地上的黑色胶布捡起来重新给温颜贴好,车上的货物全部搬挪到她面前,将她围住。 在下一刻,后门关上,空间恢复一片昏暗。 而同一时间,韩江几乎要疯掉。 他发现温颜不见,立刻联系商场封闭大门,但一无所获,随后赶来的宋队告诉他,阴博兄弟就是当年的盛家兄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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