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排的,人不喜欢。” “还没见着面呢,怎就不喜欢了。”她碰谭稷明的肩,“先见一个试试。” 谭稷明将吃完最后一口面,搁了碗在白蜡木茶几上。 又掏出支烟来抽,看也不看她道:“您歇会儿吧,不嫌累。” 袁伟在一旁不动声色笑了笑,那笑容很是意味深长。 ☆、30 谭稷明这次回来倒不是专程为的过小年, 一来有人招呼不打走得干净利落、一点儿不把他放心上的事儿让他憋闷, 二来好长时间不回家总该回来一趟。 北方寒冬天很萧条,冷风席卷, 满大街的枯枝败叶,光秃陆离的枝干倒依旧挺拔。 他们家院前院后栽了常青树,仿古灰砖的墙根下傲然开着爪叶菊, 客厅西面的火鹤将擦了花叶, 鲜亮得像假的一般,就连餐桌也放着一支水养百合,在何晓穗的精心打理下, 半点儿瞧不出萧条。 吃过饭的谭稷明难得回房睡个午觉,许是这段时间太累,一觉醒来竟到了下午五点。 而这个点,赶了一夜火车的项林珠才刚到站。 她提着旅行包, 走在火车站广场,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乡音,连呼吸的空气都是记忆中的浑浊潮湿。 解放路西离火车站不远, 那条路的中央有所中学,学校对面有道百余米的岔口, 岔口里藏着一旧式小区,两面楼房住满了人, 过道早已不是过道,摆满了小商贩的摊位。什么小饭馆、理发店,麻将馆和复印店应有尽有。 王军的儿子王磊就在对面的中学读书, 他和老婆徐慧丽在岔口里租了个摊位卖卤味。 那摊位左右不足两平米,敞开的桌子放了一厚实油腻菜墩,切肉刀的木柄裂开一道道沾满污垢的细纹。 冬天生意不好,大多时候那薄亮的刀口都安静地躺在那儿。 王军从市场买来几摞白面饼,从中间切了缝儿,再往炉上热着。有人点名要买,就往那缝儿里加了肉沫,便成了夹肉饼。 项林珠站在摊位跟前时,王军正给一顾客捞饼。 “今天下班早哇,这饼还多着哩,再晚些可就卖完咯。” 他说着,一抬头,惊喜不已:“阿珠回来了!” 他裹在身的白围布沾满洗不净的油污,一边往围布上搓了搓手一边捞了露出铁皮的独凳给她坐。 “生意好吗?” 他指指锅炉下的塑胶袋:“进了五十张饼,卖出去不到二十张,不好做哟。” 将说着话,徐慧丽从身后莽撞而至。 “哎哟,看看这是谁,是我们家的大学生回来啰。” 徐慧丽脚上穿着棉拖,那拖鞋尾巴开了线,露出脏兮兮的海绵。 他们家就住在身后的逼仄楼里,方才徐慧丽跟小阳台晾衣服,埋头瞧见了她,这才紧着下楼。 “走,先回屋。”她边说边拎了她的行李,似不敢相信,又左右探了探,“你这么久不回家,就 带了这么点东西?” 项林珠知她什么意思,道:“我一个人能有多少东西,只是回来住几天,就带了两身换洗的衣服。” “那么大的沿海城市,就没什么好东西?我听磊子同学说那个地方的东西很有营养,什么虾、贝壳、海参还是海山的,可便宜啦。” 项林珠看着她:“我打工的钱每个月都寄给你了,没钱买那些东西。”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