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好说,马要跑的慢,说什么都是枉然。” 狄叶飞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,“咱们就是一群新兵,扯这些没用。把仗打好了,能在沙场上活下来,才是正理。” 若干人和狄叶飞不对付,所以对方即使说的中肯,他也很难接受,再见唯一能听懂他话的花木兰在一旁睡得就差没有打呼噜了,便叹了口气,低下头来,翻了翻手中那卷竹简,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 贺穆兰确实是疲累。右军黑营的日子其实很悠闲,毕竟不是每天都会遇见营啸。但贺穆兰一直牢牢记得自己在中军时,那校场里即使到了夜晚,依旧火把通明,无数人苦练武艺的样子。 古代的军中没有什么乐子,精神压力也大,晚上若不练武宣泄,一群大老爷们根本不知道能干什么。空虚的、欲求不满的、纯粹想生事的一堆人凑在一起,总要生出乱子。 中军作为压力最大的一支精锐,本身内部竞争也强,自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可以提高自身的时间,在这一点上,右军就差的多了。 她晚上去靶场练箭时候,除了巡更之人,几乎遇不见什么人。 而其他的新兵到了傍晚就已经在白天的操练之后累的不成人形,根本不想再爬起来折腾自己。就算是狄叶飞和那罗浑这样刻苦的,也都只是天刚刚亮的时候起来出去练武。 贺穆兰靠在柱子上打了个盹儿,睡得还算香甜。想起等会儿就要去操练了,贺穆兰起身穿起皮甲,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动作起来。 突然间,黑一的营地间突然嘈杂了起来,又有锣声响起,贺穆兰心中一惊,还未张口说些什么,外面吼叫声就响了起来。 “蠕蠕扰边,镇军将军有令,命黑一、黑二、黑三、黑四、黑五随蛮古将军出战,一刻钟后营门前听令。” 吼叫的,正是负责传令的伯鸭官。 “嗷嗷嗷嗷嗷!”吐罗大蛮一下子跳到案几上,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叫了起来。“老子等了这么久,终于等到出战了!” 狄叶飞也是面露喜色,他每日里双戟从不离手,可不是因为它们很贵。那罗浑开始一点点往自己身上挂东西,先是长刀,然后是匕首、短刺、鲜卑人的木质护身符,等各种零零散散的东西。 整个帐篷里弥漫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气氛,包括若干人,都像是得到了漂亮的蓑衣后等到了下雨的孩子,一边慌慌张张,一边手舞足蹈的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压箱底家伙们带在身上。 想来新兵营其他帐篷里也都差不多。鲜卑人建功立业全靠打仗,他们操练了大半月,这一声令下,无异于是老板给活儿干,工资等着去拿,何人不喜? 像是莫怀儿那样的人,几千个里也不见得有一个。 贺穆兰没有像是其他人那样又揣着又挂那个,而是把弓背在了身后,佩上短刀,把枪提在手上,箭囊握在另一只手里,率先出了帐去。 帐外,各火的士卒都在热火朝天的笑着、议论着,就如她第一次出征时,金十二里那一片热闹的景象一般。 “要战了吗?” 她迎着刚刚升起没多久的朝阳,眯了眯眼。 “那就战吧。” 柔然人扰边,是非常正常的事。柔然是无数个汗国集合起来的,国内大大小小的部落和汗国数不胜数。就算柔然的大汗下令今年不许扰边,其他汗国冬天过不下去了,又不能打自己人,也会偷偷摸摸南下。 柔然曾经投降数次,可是都是投降没多久后又开始作乱,并不是他们言而无信,而是因为他们的构成太复杂,亲大汗派的归顺了,反对大汗那派的可能就故意挑事,引起战争,撕破盟约。 毕竟在大魏人看来,柔然就是柔然,不分东汗国西汗国,也不分高车部落,北羌部落,你柔然大汗管不好自己下面的人,那就是放纵生事。 之前大魏数代还以防御为主,谁料这代出了个年少刚烈的皇帝拓跋焘,见柔然反复的降了又叛,一下子也不耐烦了,登基第一件事就是下令从此以后“以战止战”,对柔然绝不姑息,即使降了,黑山大营也要一直存在,防御边城。 这一来,柔然人更加骚扰的肆无忌惮了。 黑山周边是辽阔的牧场,敕勒川放牧着黑山大部分的战马,再往后,便是黑山大营和黑山城,沿着黑山一线往南,是怀朔、武川、柔玄和抚冥四镇,住有十万余百姓。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