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心中有种荒谬而诡异的念头。交换吧,他愿意用他未来事业的发展去交换外甥女儿的身体健康。 老天爷没有任何提示,他已经竭尽所能去奉献他能给的一切。 沈教授将外甥女儿送回寄宿家庭后,萧潇就把自己锁进了房里。美国家人都出去做义工了。她的义工申请要审核好几个月,暂时,她无所事事。 她躲上床,用被子裹住自己,瑟瑟发抖。她用手握成拳头,堵着自己的嘴巴,默默流泪。她一生中,偷偷哭的次数屈指可数,这是第一次为她自己。 萧潇越想越害怕。她觉得整个人要爆炸了。她忍无可忍,爬起来奔到电脑前面,开始找多多。她得找人说说话,不然她真的会疯掉的。 多多头像灰着的那几个小时里,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。她拼命地搜索新闻,看魔术师约翰逊不是一直好好活着嚒。总会有希望的,不怕不怕。 她身子一直打着哆嗦,就这么木呆呆地坐在房间里。蜜雪儿过来喊她吃晚饭,她只能勉强挤出声音,她跟舅舅在外面吃过饭了。今天特别累,想要早点儿睡觉。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。萧潇却觉得如坠冰窟。所有人都会远离她而去吧。她没有上床,晚上似乎降温了,她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,牙齿也上下打颤。 她拿毯子裹在身上,缩成一团,企图以此来留住一点儿体温。她的脑子似乎也被冻僵了,仿佛只有这样,她才能暂时解脱。她一直盯着电脑屏幕,沉默着等待着,期待头像亮起来。那边有人跟她说,她也在。 可是她注视着的头像始终是灰色的,一直只有她一个人。 萧潇知道自己不应该失望,也不应该沮丧。多多从来都非常忙碌。她有可能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写剧本。为了防止思路被干扰,她大概不会上线。她也有可能一早就奔出门去看小白白。她说她给小白白买了新玩具。 或者是,她去给自己寄礼物了。 总之,她不会躲着自己。 可怜的多多,她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,舅舅不是忘了带,而是直接丢掉了。 舅舅说,她们都可以怨恨他。他是大人,却没有足够的胸襟去包容。理智上,他清楚地明白,他不应该怪那个小姑娘。可情感上,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外甥女儿替任何人去承受这样的厄运。 萧潇没有立场去恨舅舅。舅舅爱自己,她清楚。她只是难过,为什么会这样子。多多要是知道了她给自己准备的礼物被丢掉了,一定会很伤心吧。 多多的手其实并不灵巧。他们学工的时候,她还差点儿划伤了她自己。那个陶艺小娃娃跟秸秆编成的小姑娘手拉手的作品,她一定失败过好多回,才把最好的那份挑出来给自己的。 萧潇漫无边际地想着。但这一切并不能消弭她冰冷的绝望。她从小就是个特别受宠受欢迎的孩子,从未体验过如此的孤独。有些时候,我们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在身边。不是指望他(她)能帮自己解决困境,而是渴望陪伴。 电脑上屏保图像不停地旋转。那变幻莫测的线条,一如她纷杂繁复的思绪。 假如……,那么,她该怎么办?她出身医学世家,她自信自己的医学理论知识,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名医学本科生。舅舅说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问题。可她早就不是大人说什么都信以为真的小孩子。这是个世界无解的医学难题。 有人说,这是上帝的另一次洪水。只是没有神启,没有诺亚方舟。 即使身为医学教授的舅舅,也无能为力。 萧潇叹了口气,准备关机睡觉。即使她根本睡不着,也得闭目养神。等到天一亮,她又得睁开双眼,面对这个世界。 她动了下鼠标,准备关闭窗口。那个灰色的头像却突然亮了,弹出两行字。那句“我的大宝贝”一下子戳中了萧潇的泪点。她终于忍不住,哭着拨通了许多的电话。她之前好怕,明明知道不可能,却非常害怕许多会不接她的电话。 她害怕被嫌弃。 许多听完了萧潇的哭诉,整个人都呆住了。她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。 临床上所谓的hiv检测,通常指hiv抗体检查,这个反应灵敏度已经相当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