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走在街上,不少在屋外乘凉的当地人都好奇的盯着他们看。 这里接近边境,大片大片都是地势不高的空地,隐隐约约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哨声。 天已经很黑了,路越来越难认。 崇正雅在一处围着施工条的建筑旁停下。 “就这儿,进去吧。” 现在这么晚了,旁边所有的施工工作都已经暂时停下,唯独这栋房子还在施工。 二楼的工人们还在砌墙,褚漾忽然被喊了一声,崇正雅让她让开些。 她着急忙慌的往旁边退了几步,两个工人提着钢筋板子直接跨过了施工条。 “这么晚了还加班?” 崇正雅跟她解释:“你给几倍的工资,别说加班,通宵都行,这就是为什么我说钱不到位,所以河岸这边的建筑施工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鬼样子。” 褚漾有些不确定:“师兄真在这里面?” 崇正雅瞥她:“你要不信就别进去。” 她摸摸鼻子,踩着地上的碎砖进去了。 崇正雅低头看了眼时间,发现手机上的日期自动调整了。 日期整整退回去了一天。 地理废的崇正雅这才想到,北京时间比这儿快了十几个小时,他好像提前带褚漾过来了。 “来早了,”崇正雅啧了两声,随即又很快安慰自己,“应该没事儿的。” 他收起手机,打算去附近找找有没有零售店,想着买点东西先填填肚子。 这边已经进来的褚漾捂着嘴隔绝灰尘,但鼻子还是痒痒的。 里头黑黢黢的,褚漾打开手机的手电功能,踩着满地的砖块和钢筋条艰难的探寻着方向。 终于走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。 楼梯也还没涂漆,坑坑洼洼的不好走,褚漾庆幸自己还好穿的是平底鞋,不怕踩到洞废了鞋子。 她小心翼翼的上了楼。 陌生的语言传进她的耳中。 西班牙语。 褚漾很快就想到了这种语种,她没学过,因此一句话都听不懂。 应该是那些工人在交谈。 “con mucho trabajo(辛苦了)。” 一个清隽好听的声音在楼上响起。 褚漾的大脑突然间就被抽空了。 她鼻尖一酸,脚步停在楼梯间,连抬腿都变得有些吃力。 那瞬间,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。 又好像是狂喜,又好像是愤懑,但更多的却是失而复得,是委屈心酸。 他的嗓音就是在这寂静晦暗的夜里听着都是低沉温和的。 还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。 褚漾只记得那天他陪她去爸妈家,他说了很多平常不会说的话,完全没有给她任何暗示。 以至于她再回到家中,看着那空荡荡的家不知所措,他带走了很多贴身的东西,唯独留下了那串宾利的车钥匙。 徐南烨那天说,让她开车。 “你总要习惯一个人开车的。” 他早打算自己一个人走,把她扔在家里,如果不是她找了过来,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听见他的声音。 褚漾颤着下巴,忽然就哭了出来。 鬼知道她憋了多久了。 她真的太想他了。 褚漾没控制住声音,微弱的啜泣声也传到了二楼那些人的耳中。 有几个胆子比较小的工人被吓到了,厉声用她听不懂的西班牙语大声质问着。 估计是把她当成什么冤魂了。 褚漾自己也被这些工人大声的质问吓了一跳,她满脸都是泪水,又不想让人看见现在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,只能转身往楼下逃。 没地方躲,褚漾干脆就躲在了楼梯底下。 她听到了几个人的脚步声,正颤颤巍巍的踩在自己头顶的楼梯上。 这乌漆嘛黑的地方,褚漾被人当成女鬼,她又穿了条白裙子,她现在就是跳出来说自己不是鬼,叽里呱啦一通中文解释,但可能那些人手里拿着的防身工具也会朝她先砸下来。 几个工人用颤抖的声音互相交流着,发现没人后,转而又上楼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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