错觉。” 她出门前化了妆,尽力掩去疲累,但不管妆容如何靓丽,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。 这段时间她精神状态不好,即便脸上笑着,眼中却漾不起多少笑意。 杨萱和她多年朋友,一眼就能看出。 网上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,杨萱也知晓了婚礼的事。 杨萱问:“你真要和林文枫结婚啊?” “嗯。”明晞对她笑笑,“请你来做伴娘。” 杨萱说:“那你和顾霭沉怎么办?” 他的名字被人猝不及防地提起,心底某处好似也撕裂了一道,明晞脸上强撑的笑容差点挂不住了。 唇角弧度微颤,渐渐黯淡下来。 杨萱叹了口气,“他这些年,应该也过得挺不容易的。” “头一回见面的时候,我总觉得顾霭沉不好,觉得他就是个炸薯条的,裤兜里穷得连叮当响都没有,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我买一瓶粉底液。”杨萱说,“但现在我觉得,这个社会太浮躁了,有谁能无条件地爱着另一个人,一直爱了八、九年,无关对方是什么人,是什么身份。” “网上的事闹得那么大,几十万网友都能看出来的,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顾霭沉对你还有情。” 明晞无言,心中只剩酸涩。 杨萱拉着她入席坐下,压低声多了几分戏侃道:“再说了,人现在顾霭沉今时不同往日了,你要是还喜欢他,就别老对他爱理不理的,圈子里盯上他的小姑娘可多了,万一哪天顾霭沉幡然醒悟了,意识到森林那么大,他何必吊死在你这一棵树上,你找谁哭去?” 明晞看着杨萱笑眯眯的样子,知道她是在和她开玩笑,可她笑不出来。 翕了翕唇,想说些什么,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 她是还喜欢他,但那又能怎么样呢。 他们早就过了那个可以不顾一切的年纪了。 今晚一班同学聚会,长松贵为城中名声显赫的私立学校,同学家世大多旗鼓相当,几个家中企业和林氏有过合作关系的,都收到了他们的婚礼请柬,纷纷过来对明晞说恭喜。 明晞看见请柬的时候还愣了一愣。 她身为当事人,竟不知林家是何时把邀请函发出去的。 杨萱翻开请柬看了眼,啧啧道:“连你这新娘子都不知情的,看来林家和你妈这回是铁了心要把你逼上大红花轿啊。” 明晞望着手里的请柬,眼睫低垂,没出声。 她的名字与林文枫的名字并排写在邀请函上,烫金的工艺繁复顶级,用的也是她最喜爱的粉色。 但她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。 上面的名字好像是陌生的,她不认识自己是谁,那个即将要和她结婚的,要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又是谁。 从九年前分开的那一刻起,决定要嫁给林文枫的时候,她好像已经死去了。 当初高中她和顾霭沉交往的事几乎人尽皆知,但大多同学只知道他们曾经在一起,不知道他们后来因为什么分开。今晚是一班聚会,明晞出现在这里,免不了听见其他人提起顾霭沉的名字。 关系熟悉些的,主动过来与她寒暄,拐着弯子问她近年情况怎么样;关系稍微疏远些的,在包房旁角自成一圈团体,低声私议八卦。 距离不远,明晞多多少少能听见。 某个女生道:“你听说了吗,昨天晚上沿江路那边的私人会所,闹了好大一件事。” 另一女生道:“好像是顾霭沉把人给打了,下手还挺狠,当时在场那么多人,没人敢吭声。” 女生说:“被打的是林文枫,估计还是因为明晞的关系。” 明晞心头一颤,手里的请柬掉落在地。 与此同时,包房的门被推开,外面走进来两个人。 男人身高挺拔,西服勾勒他肩宽背挺,容貌清隽冷淡,气质不俗。 议论的两个女生忽地没声了。 有人低喊出他的名字。 明晞脑海思绪一瞬间空白掉,怔然望着面前熟悉的脸孔朝她走近,弯腰,袖口外的腕骨颀长硬朗。 衣衫上清幽冷淡的杉木香气,随着呼吸丝丝缕缕地递入。 顾霭沉拾起请柬,指尖拂去上面灰尘,翻开。 眸光安静无声,让人读不出情绪,唯独扫过请柬上她的名字时,顾霭沉抬眸很淡地看了她一眼。 明晞整个脑子都麻了。 在场同学心知肚明他们曾经的关系,自打顾霭沉进来,包房就陷入了一股诡异的安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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