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脸儿,鼻涕眼泪糊了她一脸。她伸手拉起和悦,吩咐许妈和白奶妈道:“这是我家亲戚,不过来瞧一眼孩子,你们忙了半日,快去歇会儿。” 和悦索性摘了那帽子,伸了两只手欲要抱小初一。小初一不肯叫她抱,转身往如玉怀中使劲儿爬着。 如玉吩咐许妈送了吃的来,竹外轩自己做的点心,给初一开胃口的萝卜酥,蒸的蜂窝一样虚蓬蓬的枣泥糕,豆沙卷儿,就着茉莉花茶,和悦一口一个萝卜酥,赞道:“二嫂院里的点心虽说样子不精,味道却是顶好,又香又酥。我们宫里御厨房的东西,样子精的不能再精,但总归味道差了那么一点。” 初一还吃不得硬物儿,却也非得要抓块枣泥糕,小手揪了一点一点往如玉嘴里送着。 如玉见和悦饿的什么一样,添了盏茶问道:“实话告诉我,你来多久了?” 和悦红了脸,伸了一指道:“不过一刻钟!” 如玉早晨出门时就见她溜进了隔壁院儿,此时才出来,脖子上深深浅浅淡红色的印迹,两只手还时不时的虚颤着,瞧那饿乎劲儿就知道,她进了隔壁之后,只怕与张诚二人除了上床,就没有干过别的。 她也不戳穿,一个劲儿给她添着茶,转身又吩咐许妈去将那吊在后院煨的虫草乌鸡汤端了来,另添了几个菜,二人一起用晚饭。她亲自盛汤给和悦,问道:“老三给你什么打算?你不在那院呆着,怎么跑到我院儿里来了?” 和悦搅着汤碗道:“他忙着出门,要我自己回宫去。” 做了几年邻居,如玉深知张诚的为人。表面上谦谦君子温润如玉,但他的好性儿也就能维持个表面,于女人们向来都是转身就弃。和悦从宫中私奔而来,吃光抹净了,他居然双手推出门外,仍叫她回那乱糟糟的宫廷去。 她道:“听二嫂的,若宫里乱就不要再回,大大方方住到隔壁去。” 和悦扫了眼帘外,低声道:“可钦越说,聘为妻,奔为妾,只的张君知道了,要捉我的短儿。” 如玉心说这厮居然还拿张君作大旗吓唬和悦这可怜孩子,连忙说:“我们初一的爹最开明不过,你先住着,且不要对外声张。改日我亲自替你们主持婚礼,我如今是这府中的世子妃,我认你是我们永王府的三夫人,没人敢多说一句。” 和悦搓着双手叫道:“谢谢二嫂,好二嫂,自打头一回见面我就觉得咱俩最投缘,巴不得跟你一起作妯娌了。” 如玉派丫丫叫了隔壁妖妖佻佻两个小丫头过来,当着和悦的面儿弹点了两句,又亲自嘱咐好要她们细心伺候着和悦,送走了她,哄睡了初一,坐到浴缶中长舒一口气,肩上两只略有力的手已经按了上来。 张君替如玉揉搓着肩膀,小狗一样在她肩头轻嗅着。如玉闭着眼睛,仰了脖子在水中,任张君揉搓,低声道:“安九月抱走了初一,你是因为要去救初一,才没来救我的。” 方才奶妈与丫丫一通闹,如玉听了几句便知来龙去脉。她道:“父亲也是为了救初一,叫安九月的人伤的吧。” 张君道:“是!” 如玉不知该如何感谢张君,湿潞潞跪坐起来伏上他的胸膛,抽噎道:“谢谢你,谢谢你肯救他。我也得谢谢爹,我不期他会为了救初一而全力以赴。” 随着一天天长大,小初一生的越来越像赵荡。就算张君认同,不再怀疑,余人私底下总会有风言风语,疑心这孩子或者不是张君的种儿。有了这样的怀疑,一个不过几个月的孩子,只要张登稍不尽心尽力,他就可能丢性命。 张君道:“初一是我儿子,也是爹的大孙子。爹虽不喜我,爱初一爱到了骨子里。初一被安九月带到花剌大营,我也怕兄弟们不肯尽心,所以要与爹一同去救他。爹引开了正面攻击,让我潜进去救初一,等我出来的时候,他一人抵挡上百精锐高手,混身是血……”他眼圈泛着红,抵额在如玉额头上。 要说老公公张登的为人,实在算不得光明磊落。老来丧妻,又续弦个姜璃珠回来,闹的府中几兄弟心里皆不是滋味儿。身为父亲,他似乎也未在那个儿子身上尽过心,当然,儿子太多难免会厚此薄彼,更何况,他与很多父亲一样,不过种了个种儿进去,从此再未多关注过孩子一眼。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