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个身高八尺的年轻男子,依在妻子肩头,口水涎唇,贪她锁骨间甜丝丝的香气,鼻子轻轻蹭着,委实像个儿子。 这如花似玉的小妇人,太多的人在觊觎,人人都比他有权有势。而这府中,还有人想要取她的性命。他究竟要怎样做,才能在保全她的同时,又把亡国公主这个身份,从她身上彻底抹去,好从此安安心心,完完整整的拥有她? “若你喜欢做娘,我便喊你一声又如何?”张君忽而翻坐起来,开箱子取件青衫出来,一本正经的脸色,话却说的流氓无比:“你既是我亲娘,夜里若无整夜的奶吃,我可是会哭的。” 他新生的胡茬还未刮去,白面上青青的胡茬森森,如此仰头穿衣,腿细而纤直,瘦而窄的劲腰,仿佛有无穷的力量,好几次弄的她背过气去,却也爽到上天。年轻俊貌的少年郎,朝气蓬勃,便是看着也能赏心悦目,这大约就是寻个年轻夫婿的好处。 如玉也耍起娇来,勾指指着自己道:“快叫,多叫几声,娘我有好儿给你了!” 张君随即便来闹她,咬着她的耳朵连叫了几声,问道:“好在何处?” 如玉叫他搔的混身痒痒,不住的笑着,忽而见张君红着脸抵额在自己肩头,也知他心头的难过,心中亦是一酸,从他一进门就绷着强呈的喜悦顿时散去,挥手道:“既还有事,就早些去,府中我自己能应付。” 张君疾步出门,猛然碰上躲避不及的周燕站在檐廊下,恰就在卧房窗户下站着。这周燕是周昭的庶妹,张君在应天书院读书,这些年没少去过他家,对这姐妹二人,也是熟悉之极。不过周燕自来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,而他也极厌周燕这丫头,所以两人说话并不多。 他方才在屋子里,与如玉两个儿子与娘的叫着,夫妻之间床头床尾的玩笑话儿,若闹到区氏耳朵里,却是天大的事情。张君止步,轻甩青衫窄袖,一双寒目阴恻恻盯着周燕,冷冷问道:“你在此做何?难道说先生竟未教过你,入别人家的宅院,至少要通报一声?” 周燕一颗心怦怦乱跳着,眼红耳热。此时的张君,便是以往她所认识的那个人,木讷,冰冷,自我而内向,拒人于千里,那怕内心默默的痴恋大姐周昭多少年,却连个爱字都说不出口。 两年前他大哥张震与宁王两个在汴河岸为了周昭打架。张震为宁王金玉之躯而不敢下狠手,还是他将宁王揍了个半死。那是他唯一一次暴怒,他道:“既你果真爱周昭,便将府中姬妾尽数散去,真心求娶于她,她心爱你之故而嫁你,我再无话说。否则,若你以金玉之躯,皇家之势而强占她,我一定会杀了你。” 从此,人人都以为皇帝随时要收割他的人头,以血宁王之耻。谁知他就像个笑话一样,居然从春闱到殿试,若不是礼部再三相阻,金殿要做状元郎。 那样冰冷内敛的一个人,谁知道他在闺房之中竟能做小伏低到如此。那样狭促而又下流的情话儿,他是怎么说出来的?当他笑的时候,当他耍无赖叫娘的时候,那俊如工笔而勒的眉眼,是否也会浮起桃花。 吃一夜的奶。周燕想起这句话,不知为何小腹浮起一阵酥/颤,几乎要呻/吟一声。她道:“我姐姐昨日贪冷着了风寒,虽半夜听闻这边闹的厉害,终究是爬不起来。因她听闻这边二少奶奶小产了,又还牵扯着她外院的仆妇,所以着我过来问一声。……” 张君渐渐逼近,她声音越来越小:“院子里没有人,我也才不过刚到,正准备走了。那知你就……” “昨夜事发时,你在何处?”张君再看周燕,觉得她十分可疑。 周燕道:“我昨夜与大姐睡在一张床上,若你不信,可以去问她。她内院从始至终都没有开过门,这个大家都知道。” 如玉听到这话,也从床上爬了起来。对于周燕这个丫头,如玉原来也没有太在意过,刚入府的时候,是她扶着她往周昭院里去,之后没有太多接触。 张君步步逼近,正准备再问一句,便听如玉说道:“钦泽,燕儿妹妹是亲戚,你怎能如此逼问?快些放她回去,别吓坏了她。” “既要走,就快些走。大嫂那里,也请转告她,束勒好自己院里的人。要知道她们今天敢害我家如玉,不定明天那主意就要打到谁身上。”张君如今护短的架式,简直如条看家护院的狗一样。 清晨的阳光,衬着他俊朗的五官,寒玉一样细白的面庞,抑着怒气,脖子间青筋跳跃。他对周昭那深沉而苦涩的慕恋,就仿如仰望天之玄女一般。就算往昔他叫起大嫂二字,那声音都温柔无比。可今天他这话说的冷而寒,一丝情意也无。 那样深沉的爱,究竟还在不在他心里存着?屋子里那个狐媚子一样的乡妇,果真已经在床上将他迷的三魂五道,叫他连自己的心都交付了? 周燕苦苦思索着,转身出了门。如玉隔窗说道:“昨夜你爹自地上捡起张纸来,上面沾着砒/霜,那张纸被他交给你娘了,你将纸拿回来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