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算有个好归宿。” 如玉一听说到永国府了,也知张君兄弟四个, 递帕子给她好奇问道:“但不知是要嫁入那府中那一房,那一位公子?” 刘婆子接过帕子批了批眼圈儿,一笑道:“她自幼与那府中三公子倒是玩的好, 但那三公子是个庶出, 若要嫁, 许还有一段曲折路要走, 且再看信呗。不定她还会写信来了?” 她话锋一转, 问如玉道:“听小娘子的口吻,这些日子眼看也要赴京,但不知嫁的是京中那户人家?” 如玉一笑道:“不过寻常人家, 说来妈妈也不会知道的。” 张君还未回来,她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嫁的夫君是谁,但为了入永国府时对于那府的家事心里有个底,她也是变着法子要从这刘婆子口中套出些话来。对于公主下嫁之事,如玉一个乡妇,自然想不到张君身上。她最怕的一重还是婆婆,脑子一转又问刘婆子:“既公主嫁入永国府,虽是天家出身,只怕也要到婆婆面前讨生活,那国夫人可还好相处?” 刘婆子一听国夫人三个字,已经皱起了眉头,啧啧叹气道:“若说永国府那国夫人,两京之中,也难找到比她更难缠的人。但就算公主下嫁,于那一府来说,也是主,如君王一般是一府都要尊要拜的,她再难缠也脱不出这一层去。我倒不操心这个!” 如玉听这话,以为那要尚公主的是三公子张诚,心说一府兄弟四个,有一个妯娌还是公主,且不论婆婆难缠于否,听起来便是妯娌之间,也如陈家村一般是个不好相于的关系。好在她于陈家村时连魏氏那等人都能应付,倒不怕这个。 她给西京客栈的伙计交待过,只要张君来问,就让到对面巷子里的黄家来找她。按理来说就算搬了地方,两人之间也能万无一失的相见。 可是这天她等了一整日的功夫,也未见张君来此。到傍晚时她忍不住自己到西京客栈去问,西京客栈的伙计们都见导了如玉,知她是个等夫的妇人,迎门便是一阵笑:“小娘子,并无人来此找你,只要有,小的们定然即刻就把他带到对面巷子,亲自交到你手里,好不好?” 因她是个小娘子,又还是丢了银钱才搬出去的,伙计们皆围拢了过来,你一言我一语,有说她叫丈夫丢了的,也有说必会回来的。半大孩子们,又要添茶又要倒水,如玉一心的怏气也只能笑着坚辞过,失望而归。 傍晚如玉又怏怏气气临窗坐着愁眉,便听窗外一声轻笑。不用说,又是那天天来此烦人的秦越。 如玉伸手将桌上一只灯台砸出去,未几他便执着那灯台翻窗进来了。如玉因为一整日未等来张君,心疑他只怕是果真将自己给丢掉了,心烦气躁一肚子的火,也不怕外头黄娘子听见,指着秦越骂道:“油头滑脸的登徒子,你老娘我究竟是那里惹了你,你要天天这样鬼魂索命一样缠着我不放?” 秦越今日穿着一袭缘边芙蓉为饰的交衽长衣,腿长,腰纤,眼如桃花,身上终于换了股前味带着荷香的清凉香气。他以掌柄击掌心而赞道:“玉儿要骂起人来,泼泼辣辣的样子才叫我能由心生爱。怎么样,你可考虑好了没有,丢掉你那等不来的冤家,跟我一起走?” 如玉反扣了铜镜,恨这厮恨的咬牙切齿又无计可施。她也知他虽言语唐突,却也不会臊皮自己,遂搬了画框过来,仍是有一笔没一笔的涂着色。 秦越站在如玉身后,如玉常照的那双面铜镜就在桌子上。他对着铜镜,恰就能瞧见如玉气鼓鼓时时描着自己的一眼眼睛。她一双眼睛生的好,清而透亮,亮的仿似雪后晴空,瞳仁时而微转,轻轻瞟他一眼,随即又投到那画纸上。 秦越在此守得一月,将这房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未翻到那份信。只要是藏了东西,她总有懈怠的时候,总有忍不住要翻拣翻拣,看是否还在的时候。可秦越白日黑夜的看着,也未见这小娘子露出一丝的形迹来。 她在等人,他要寻物,鹬蚌相争各不相让,卡着彼此的命门于温言缓语下相搏斗着。 就这一间屋子,那封信必在这屋子里。秦越也是焦灼不已,不过一间清清减减的屋子,她究竟把信藏到那儿去了? 过片片刻,仿如醍醐灌顶,他忽而顿悟过来,一把抓起那铜镜,如玉亦扑了过来。他体量高,伸高了双手,面上再无前些日子那无赖兮兮的痞气,面寒眸戾,用力一掰,那双鱼对首的铜镜绞合处噌一声裂开,一纸书信飘了出来。 如玉往后退了两步,眼看着秦越将那封信凑到灯前化成灰烬,颓叹口气道:“信都已经烧了,你可以滚了吧?” 秦越渐渐靠近,提起如玉的衣襟便将她撕溜了起来,指着床榻道:“亡国大辽的《喀剌木伦法典》以及御玺,在你手中。我方才焚掉那份书信,牵扯金与大历多少重臣与贵戚的身家性命,你是契丹人吧?偷它做何? 难道说,西辽占了叶迷离犹还不满足,要卷土西下,重拾昔日的辉煌?” 他早就翻到了那本法典,以及亡国契丹的半方残玺,又猜不出她的身份来路,只能往西辽去猜。 M.cOO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