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妃年轻时的情形,她不曾留意。 但她知道,贵妃与皇后都是出自于江南书香门第——自江南进京后就入宫服侍皇帝,几乎与宫外隔绝,当时位分低,更不可能见到皇帝、大内侍卫之外的男子。 德妃虽然出身不高,但祖籍就是燕京。 再想到前一阵父子两个主动对梁湛示好,周夫人目光闪烁出冷冽的光芒,语气笃定:“竟是德妃。” 周国公方才是有意透露给她一些信息,知道她不难猜出。他转头看着别处,寻思着她要是继续刨根问底,自己就一走了之。 周夫人并没追问德妃因何想要谋害平南王。 这些日子,让她震怒的事情已经太多。人能承受的火气、失望是有限的。 等到益安的事情过去,再追究那些也不迟。 她转移心绪,念及益安与自己说过的事情,愉悦地笑出声来,“端王对黎郡主一见倾心。德妃怕是做梦都没想过,她的儿子会来这么一出。” 如果梁湛不对黎郡主生情,就算不全力帮益安如愿,也能冷静地分析事态,缓解周家的处境。 事实呢?他让自己卷入了是非,惹了皇帝不悦,更害得周家犯了圣怒。 德妃心里一定难受得紧,再难受也要忍着,不敢指责儿子。 周国公心里五味杂陈,一时一时的,仍是担心妻子快疯了。 结发这些年,她在人前端庄温婉,在他面前则是无悲无喜,那比冷漠更伤人。 但是,比起今日,他情愿她仍如以往。 “不管怎样,你已知晓我求的是谁。”周国公掸了掸手里的信函,“该你告诉我了,这是出自何人之手?” 字句精炼老到,字迹却过于寻常,没有功底可言,一看就是下人代写的。 周夫人敛了笑意,“无可奉告。” “你这是什么态度?!”周国公真恼了她,霍然起身,瞪视着她。 “很多女子的话,不可轻信。”周夫人语带嘲讽,“活了半生,不明白这个道理?” “你不告诉我怎么行?我总要知道那个人究竟靠不靠得住!”周国公语声顿了顿,若有所思地睨着她,“而且,你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情瞒着我?” “自身难保,就该谨言慎行。”周夫人唤来服侍在门外的丫鬟,“送国公爷出去。” · 黄昏,薇珑回到家中。 来之前,唐修衡睡着了,并且睡得很沉,在她起身的时候,腻了片刻,便又入眠。 M.coOjx.CoM